8月底,徐恩佐告诉他们道,他们已经被重组进了特务团,并将接受军事训练。1937年9月2日,他们转移到了龙华,重组为苏浙特务团第二团第七营第三连。团长是朱雪峰,他是上海总工会主席和杜老板的门徒。在一个月的艰苦军事训练之后,他们装备了手榴弹、手枪、步枪、并且学会了使用的方法。这个阶段里又有很多人因为生病而被淘汰。
9月下旬,该特务连转赴南市的东亚体育专科学校,被指派在老西门军法司令部周围的地区巡逻。只要他们认为有必要”锄奸“,就有权采取任何措施:如果他们逮捕了“有汉奸行为”的人,就在司令部内的军事法庭对其进行审讯,一旦发现有罪,就草率地将其处决。
1937年10月底,这一特务连被派往南市外滩的警察署,以协助警察预备队地域日本人来自黄浦江方向的攻击。此地是国军在11月11日,上海之战的最后一天所守卫的最后一道防线。
外国记者当时从法租界中立的角度,见证了日本人渡过黄浦江之后的这场巷战:
“我们看见日本人自始至终躲在坦克后面,小心翼翼的推进,坦克车开了数英尺便停下、撤退,空中充满了噼噼啪啪的开火声。在我们对面,近到扔一个球都能看得到的地方,中国jūn_duì的一挺机枪从一个水泥碉堡的方口中喷射出火光,该碉堡修筑在从徐家汇流出的一条小河的左岸,河湾旁用木柱支撑的小屋沿线都布满了中国的狙击兵……
爆破员出现了,造成了一连串的燃烧性破坏……我看着日本兵悄悄地挨近河对面的残壁之后,准备渡河袭击。有几辆坦克开上来,向位于十字路口的一座碉堡开火……一门战壕迫击炮直接击中了它,我看到戴着头盔的中国人蹲了下来,并且向后退去。
如今,炮火照亮了整个南市……中国人撤退了。”
徐恩佐的连队与警察预备队并肩作战,直到黄昏。当时,华人警察恐惧起来,遂逃进了法租界。特务连紧跟其后,躲如敏体尼荫路南端的一扇小铁门内。
法国警察守候在那里,将他们包围了起来,强迫他们扔下武器,并将他们送往位于法语学院校园内的一个俘虏收容所。徐恩佐十分主动地想了一个办法,与其他连队的另外五个伙伴在途中溜掉了。
后一个星期,徐恩佐从一个旅馆换到另一个旅馆,最后在虞洽卿路上的一家公寓内找到了一个房间。他依旧断然决定继续其“锄奸活动”,因此在之后的一个月内,他开始积聚起一个小军械库:若干炸药、手枪、一支左轮枪和几支勃朗宁自动手枪。
这些军械有的得自第三连的前战友。有的则购自曾在第八营服役的特务队成员。他把枪支、手榴弹等藏在他以前的店铺内——位于宁兴路上的亚美钟表店的阁楼上。
12月3日清晨,徐恩佐及其小组得知日本松井将军计划在南京路上举行凯旋游行、徐恩佐便于其他三人、包括孙景浩,取了一些手榴弹,挤在上海主干道的人群中。
当日本jūn_duì行进时,警察将围观者逐出街道,因此徐恩佐和两个同志只能待在距离游行队伍足足有30米的一条弄堂口。然而,孙景浩却离的较近,他挤出人群,及时赶到大街上,扔出手榴弹,炸伤了几个日本兵和巡捕。孙景浩被当场射杀。
其他三人十分恐惧,立即逃逸。数天之后,12月16日,当他听得传言,声称日本人将逮捕曾经参加过特务队的所有人员时,便决定搭乘轮船离开上海,赶往宁波,再从宁波换乘火车至杭州。
在审讯材料里,徐恩佐声称,他在杭州与省政府主席会面之后,被派往绍兴县任警官,直至1938年2月底。当时,他回到上海,“想把留在上海的特务团第三连的所有成员都带到汉口,进一步开展救亡活动”。
于是在阿拉白斯托路的一个收容所里,徐恩佐告诉姜海东和一帮前特务团“便衣侦探”道,他们应在汉口参加救亡,他将通过当地的同乡会安排遣送事宜。
于是徐恩佐带着一些人先期离开上海前往香港。并在月中离开广东,乘火车抵达汉口。三份口供相对应的是,另一名在押人员姜海东交代道,徐恩佐告诉他,自己将作为他这位前任医护兵安排离沪的交通工具,于1938年2月23日乘一艘英国轮船到了香港,并且在两天后按同一路线前往汉口。
在此之前,徐恩佐已经在汉口。之前在上海的时候,他见一份报纸的报道声称,中国青年救亡协会的首领——也就是他本人正在上海。于是他立刻匆忙地带着几个人离开了上海。当抵达汉口时,发现中国青年救国会的一些前同事已经设立了一个办公处,每月获得政府的数十万元补贴。
部分来自秘密工作基金的这笔款项,主要用以资助救国会的上千名成员。其中有些人是自己来到汉口的前特务团的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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