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安德列他们命大,到了大宅以后再被抬到小车上送到海格路,辛亏挺过来了。按照他们当时的出血情况,很有可能会在路上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蒲素才打电话把白大夫请来,和她谈了这个情况。白曼彤听了当即同意,而且既然现在面积和资金都不缺,她也开了一张单子,列出了一些设备,比如加氧设备和x光机等等。她原来的诊所其实都是十来年的设备,好现在医院相比,还是缺了不少东西。
老任看了单子,嘴里滋滋发出凉气,表示难办。蒲素接过来大致看了看清单,淡淡点了点头。他心里有谱,这些东西买不到就不用买了,用别的方法弄来一样的。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只要按照相同的思路去实施,就会发现事情没有那么麻烦。
汪伪政权统治下的上海,原本就是非法政府,他无需遵守他们制定的规矩。而租界更是一样,对他没有任何约束力。
法租界出于地缘关系,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不会在这里进行破坏。但是对于刚刚恶战一场的公共租界,他是不会就这么罢休的。不管新仇旧恨还是早早就在计划中,很快他就会发动第二次行动。
其实他很想把自己的住宅也搬过来,包括李文娟和她的电台。只不过不管是军统还是76号,他都不能被他们发现自己和阿廖沙这边有着过于紧密的联系。
所以他把之前自制的电台留了一架在大宅,用作应急。李文娟只能和他一起在辣斐德路生活,做着名义上的夫妻。
搬迁和重新调整分配住宅是个很细碎的工作。小队队长和立了战功的人员必然要受到优待。但是同时普通住宅也要随时可以升级,只要有普通队员加入了特训,待遇立刻可以进行调整。
不光是队员本身的资源有所不同,这种制度还包含了家属的配给供应。对于条件相当的住房分配,后来他们决定采用抓阄制度,同一房源编写号码,统统打乱,由家属代表抓阄,摸到哪里就是哪里。
另外他们还决定,今后作坊里长期进行轮换,随时保证四个技师常驻在大宅区域。随着蒲素到来,思路的改变,作坊加工兵器的工作已经弱化,技师们的主要工作是保障供应这边的武器装备升级和加工。
至于提供边区的军火,蒲素已经决定直接去弄制式枪械了。不管是购买还是交换或者是直接抢夺,都要比原来偷偷摸摸零打碎敲的加工要有效率多了,而且,制式武器质量共有保障,故障率低。
人工装配的枪械运到边区,一旦出现故障,替换部件都很困难,因为不是固定的标准件,往往只能报废,反而形成了浪费。
最后的重点是在周边规划区域,蒲素制定了火力部署,制高点的瞭望和火力覆盖,他要找几门野炮架设在顶上,让技师在现有的建筑基础上,加高瞭望和布设重炮的位置。
水源他这里依靠着法国公园里的内湖加上地下的渗水是不缺的。一旦做好防守,哪怕被团团围困,他这边也能坚持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完工以后,很快大宅这边被自己人称为“要塞”。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具备了一个要塞的所有元素。只不过在外人看来,这里只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白俄聚集区。
所有的固定军事设施都在楼顶,哪怕外人走进社区,随意闲逛也不会发现。社区里诊所,花店,商店和裁缝铺,理发室等等应有尽有,就是一个正常的社区。
甚至要塞还办了一份俄文“真理报”周刊,每周刊发一次,散发在霞飞路上的各家白俄店铺,免费取阅。这份报刊的主要作用还是收罗零散的散乱在上海的白俄专业人士,经过考核符合条件的接纳进现有体系。
很多不明真相的白俄商界人士因此找到了归属感,相比之前,他们投入了更加巨大的热情,给要塞捐款捐物,从而获得一种民族归属感。而阿廖沙也出面把他们视为接受自己保护的范围。就这样,在一系列的动作之下,阿廖沙已经成了事实上的上海白俄“教父”。
在蒲素的牵连之下,后续还组成了“俄国商会”等民间组织,给了大宅一个社会组织头衔。这样一来,在阿廖沙牵头之下,组织物资和其他材料更是名正言顺。因为获得了几万名在上海白俄群体的拥护,阿廖沙顺理成章成为了法租界社会名流……这让他对蒲素相当不满。
而在内部,蒲素让阿廖沙召集下属公布了详尽的优抚制度。
狼群在捕猎过程中是不惧受伤的,所以它们往往比单独行动的猎豹更有进攻意识。比如猎豹这些猎食者就不敢受伤,因为单独行动,一旦受伤对它们来说就意味着死亡。
而狼群不同,它们知道自己就算受伤了还可以得到其他群体成员的帮助,所以在捕猎时都悍不畏死。在这种心态支配下,哪怕个体它们弱小了很多,但是取得的成果比狮虎都要高效的多。
借着这次行动出现了受伤情况,阿廖沙特意公布了抚恤制度。让原本可能会出现的消极情绪,反而成了一个难得的士气和军心的助推。
根据每个级别的受伤甚至阵亡情况,蒲素他们都制定了详细的优抚制度。任何人都没有后顾之忧。事实上,队伍里每个人都在为大家卖命。谁运气不好受伤之后,他会知道别人会照顾自己和家人。
既然有争斗,不可避免会发生伤亡,这个无法完全避免。哪怕再是提升防护和装备也无法避免,这一点大家都心里有数。但是从轻伤到重伤乃至阵亡,这边都制定了相应抚恤,绝不会扔下受伤的队员不管,也不会让他的家属无所依靠。
甚至失去战斗力的重伤队员和他的家人,不仅将得到超级物质待遇,并且还会得到所有人的尊重。如果有人胆敢对失去战斗力的队员和其家属进行欺辱,后果是十分严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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