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对方派遣卧底和特务这种手段,并不是只有哪一方才能想的到。
长期以来几方势力一定程度上都存在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复杂局面。
这种复杂情况在契卡并没有教授过他如何应对。那边早就完成了整合,更多的职责是内部清洗,远远没有国内这么复杂。
蒲素这时只能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教条主义。
不能一味指望上级来解决问题,今天来的这两人无论是敌是友,时间上他都拖不起。
假如他们是友。既然已经冲破封锁赶到了上海,对他们置之不理不去接应的话,仅仅他们携带的电台和密码本就很重要。一旦在人生地不熟的上海出事,无疑是致命的。
如果是敌。拖的时间越长他们越有理由去联络备用地点和联络人。那样一来,整个上海地下组织体系都有可能遭受覆巢之灾。
这两种情况都是他不愿看到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就不可能再有完美的解决方案。无论如何,解决眼前问题的重点是首先保护组织体系安全,然后才是自己以及身边的战友们。
经过一番考虑,他宁愿自己承担事后可能来自组织的追究,也不会去冒什么风险和对方进行试探接触。
此时此刻任何冒险行为都是不负责任的。
既然主意已定,他马上就和顾楫通了气。在他那里把所了解的褚明义过往资料都记在心里。然后去了一趟后院,把正在组织卸货的阿廖沙和老任叫了过来。
……
前往租界的路上,那个假称老许的褚明义,似乎有醒转的迹象,蒲素又给他鼻子里滴了几滴“海乐神”。
这种迷药比普遍使用的乙醚麻醉效果强了上百倍,医药学里广泛把它称做“三唑仑”。
先前把大家召集过来说了他的计划。阿廖沙随后就来大宅进行布置,收拾出两间隔离审讯室。而老任则带着卸货之后的卡车和两个白俄代替蒲素来接头。
蒲素自己在快要到达的地点带着几名狙击手悄悄下了车,拿着一支莫辛纳甘步枪潜伏在芦苇里对老任他们进行火力掩护。
老任的轿车在前开路,但凡遇到哨卡他就亮出通行证。最后两辆车顺利开到了阿廖沙大宅。
院子里阿廖沙牵着猎犬早就等候多时了。车子刚刚停稳,他就招呼几个白俄跳上车厢往下搬东西。蒲素在一边让他们务必轻拿轻放,他们带来的电台肯定就藏在这堆行李中。
那个女人还是没醒,这边做饭和打扫的四个女人早就被阿廖沙叫到院子里。此时抬着她去关押的地方。
到了审讯室,她们几个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换衣服。按照蒲素的吩咐,任何原先的一样东西都不能带到审讯室里。
车里东西卸下后,几个白俄低头看看躺着的褚明义,又抬头看着蒲素,意思是询问对这家伙怎么办。
蒲素朝他们点点头,于是两个壮汉蹲下去就抽耳光,隔着面粉袋子只几下子血就沁出来了。
不管这个褚明义是不是真的投诚还是个奸细。既然过去手里有同志的血债,蒲素就不觉得这顿耳光冤枉了他。
等到从面罩里听到褚明义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时,那个叫高佳的白俄一脚把他从车厢里踹到地上。
还好这边都是草坪,虽然初春草叶还没长出来,也不至于把他摔个半死。
只是一番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
这也是蒲素给他的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