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警官也没有为难我,我知道她的目的并不是我。
从警局出来后我便去了医院,我想去看看戴莫好些了没有。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戴莫一个人在,他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头顶的输液瓶。
“戴莫!”我站在门口轻声叫了他一声。
“晓晓……你来啦!”他对我露齿一笑,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他想坐起来,却因为牵扯了伤口而皱眉嘤咛了一下。
“快躺下,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呢,不能乱动。”
戴莫重新躺回去,然后歪着头看着我无声的笑,眼神温柔缱绻,我不动声色地将目光错开。
温暖的午后,病房中安静的可以听得到花开的声音。
我起身,来到窗前将窗子打开,微风随即徐徐而入,吹的人很舒服,从楼上望下去,成群的花树开着大朵大朵的粉色的花,丰硕美丽,就像我们的青春如火如荼。
“其实在你昏迷的那几天,我去了你老家。”
戴莫眼神一亮。
“那……nǎinǎi他还好吗?”
我点点头。
“身体还很好,我临走的时候她交代我好好照顾你。”
戴莫的眼睛里此时充满了伤感。
语气有点伤。
“我从小和nǎinǎi相依为命,长大了却从没让她过过一天好日子,晓晓,我决定了,等我的伤好出院了,我说什么也得把nǎinǎi接到城里来生活。”
我点点头。“好,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接她老人家。”
跟戴莫聊了一整天,感觉心情好多了,我没有告诉他我昨晚遇到事情。我怕吓到他,在这种社会上,能有一个这么好的朋友,谁有多少?
……
深圳十月末,带着微微的凉意,戴莫康复出院,他出院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带着我一起回老家。
我们这次依旧是坐大巴车去的,三个多小时的颠簸后我们终于到了,可一进村便看到家家门口都系着一条红布。
我当时还觉得蛮新奇的,于是问戴莫是哪家的姑娘、小伙子要结婚了。
戴莫却一脸严肃的告诉我:“不是的,家家门口系红布是说明村里面又死人了。”
“那为什么要系红布?”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为了辟邪吧。”
说话间,我们离戴莫的家已经近了,却看见门口围着一群人。
“那不是你家吗,发生什么事了?”我说。
戴莫顿时脸色惨白,没说话,只管提起脚来就跑。
他扒开人群,却看见村里面几个男人正在搬弄棺材。
“戴莫……你nǎinǎi……”
其中一人说着低下头去。
“nǎinǎi!”戴莫突然咆哮一声,然后抱着棺材死活不肯撒手,嚎啕大哭。
我捂着嘴,不由抽泣起来。
当一个人死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戴莫的nǎinǎi过世了,就在我们出发回老家的前一天傍晚。据村里人说,老人家死时正在院子的大树底下乘凉,她走的很安详,没受一点苦。
戴莫在安葬了他nǎinǎi之后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jīng神萎靡,不吃不喝,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人生的一大遗憾,子欲孝而亲不在。
我尽管每天安慰他,也没能让他心情好点。
三日后,我们重新回到深圳。
刚回来,我就接到了佩佩姐的电话,她跟我说这两天江煜一直打电话到他这里来,让我给他回个电话吧。
农村那边手机信号不好,外面的电话很难进来,我也很难打电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