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竹杖里似乎蕴藏着一股强大的灵力,涌至她手心,给予她坚持下去的力量。
终于走到桃树下,她已满头大汗,背靠着桃树粗粝的树干,大口喘着粗气。
山风吹过,粉色的花瓣缓缓飘落。
几个月前,枝以为这棵桃树已经枯死,没想到,冬去春来,它竟开花了。
举目远眺,江塘城尽收眼底,枝仔细分辨着,寻找着,终于发现一处大宅的院子里,一树粉红,如云似雾,探出墙来。
那是方府的后院,枝就是在那棵桃树下遇见了陆七。
闭上眼睛,枝仿佛还能感觉到红绸拂面,陆七从桃树上倒挂下来,“或许,我真的成精了呢。”
枝猛地睁开眼睛,心痛得像被人握在手里用力捏碎。
桃花纷飞,眼角有泪滚落,他,终究不是桃树精。
江塘城那一树云霞,与他,与她,又有何干?
枝顺着树干滑坐在地上,将脸埋进膝盖间,嚎啕大哭。
这几日,她总是在一个饶时候,偷偷对着手心的红豆,忍着噬心之痛,一遍遍地唤“陆七哥哥”,可陆七仿佛是从这世上消失了一般,一次也没有出现。
肩膀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白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要是想见他,我带你去。”
枝伏在白棠胸前,不停地点头,心痛得不出话来。
我想见他,我想见他。
白棠轻抚着她的后背,直到胸前的衣襟被眼泪鼻涕糊湿一大片,直到她冷静下来。
“将他们装进竹篓,我带你去桃夭山。”白棠望了眼山脚下尚不知情,正够着脖子往这边张望的夏云泽和白茴茴,将枝打横抱起,足尖一点,凌空飞起。
淡青色的衣衫如竹影拂动,眨眼就到了山脚。
不等白茴茴关心的话音出口,只见金光一闪,眼前一黑。
又来!
白棠抱着枝,掐诀念咒,御剑……哦不,御竹杖而行,片刻不停歇地往桃夭山飞去。
“白棠叔叔,你和郁兰夫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吗?”枝靠在白棠怀里,突然想起幽檀山鬼魅的话来。
白棠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愣了愣,才道:“当年我闭关修炼,她趁机寻衅,害得我差点走火入魔。”
“她为何要害你?”
“当然是为了妖王之位,若不是你师父相救,恐怕我已经……。”
“你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或者,有什么事你不记得了?”
白棠皱起眉头,道:“当时因差点走火入魔,我确实忘记了一段记忆,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幽檀山听到一件关于你的事,不知可不可信?”
枝将那只鬼魅的话简单了一遍。
“苦心果?老相好?反目成仇?”白棠眉头皱得更深。
他被夏云泽带到回龙山养伤,根本就没听过这些传闻,等他好不容易下山,江湖上已经没有关于他的传了。
“没错。”枝声音渐轻,了这么多话,她已经没力气了。
“可是谁能骗得我吞下苦心果?”
“那段时间,你都和谁在一起?”
其实枝想问的是:当时,是不是只有我师父在你身边?
白棠沉默片刻,低头看了眼怀里虚弱的枝,道:“先不这些了,这件事,我会去查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