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好失望,好绝望……
再也无法承受第二次的伤害,她宁愿这样的感觉从来没有来过,她宁愿自己再一次痛恨他!
他揽紧她的腰,近乎粗鲁地吻她,就让她的恨再彻底一些吧!
德锦冷冷地牵了牵嘴角,他动手解她的衣带,狂热的吻从chún上一直延伸到她雪白的脖颈。
她闭上眼睛,狠狠咬着嘴chún。
就让她,再一次狠狠地恨他吧!否则,她一定会被那种排山倒海般涌来的罪恶感吞噬!
耶律寒的动作在一刹那凝固,他全身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咬一般痛苦,他低着头,凝视她微微颤动的睫毛。
他真的,在她心中,连人都不是……
脑海中一遍一遍重复着她在巷子里被那两个男人侮辱时脸上的表情,那只有唾弃,只有无边无际的恨!
手指狠狠捏住她的肩,他的双眼像要喷出火来。
疼痛得呻吟一声,浓密的睫毛缓缓的张开,她清澈得没有一丝杂陈的眸子涌动着恐惧和恨意,闪闪的泪光,打着转儿,滚落下来。
“你有多恨我?”他的声音低沉嘶哑,无意间,泄露了他崩溃的情绪。
德锦睁着眼睛,机械一般毫无表情,“比天高,比海深,不,不。”她摇着头,晶莹的泪珠子随着她的晃动在脸上泛滥成灾,“这些都还不够,我恨不得杀了你,将你碎尸万段,把你的rou一块一块吃进肚子里,把你的血一滴一滴喝进肚子里,可是这些都还不够,我好恨你,真的好恨你……。”恨他让她失去一切,恨他可以左右她的情绪,恨他让她变得不像她,恨他的一切一切,如果这辈子,她从未遇见他,那么就算再苦的日子,她也无怨无悔地愿意承受,可是她为了慕胤的一句话,为了那些根本遥不可及的梦想而毁了自己。
“好彻底,恨得好彻底。”他仰起头自嘲地笑,“你这么恨我!”
火盆里的火光向上窜跃,毕剥有声。
盛夏的虫聒,闷热的空气,碧绿的叶片,一切都是那么宁静。
他低下头埋首在她乌黑的发间,呼吸细不可闻,如同沉沉入睡的婴孩,双手,紧紧抱着她。
德锦凝视雕刻着jīng美图案的床柱,一丝怪异的笑挂在嘴边。
突然间,他抓着她肩膀的手臂收紧,他猛地从她发间抬起头,眼睛红得仿佛随时会喷出血,他一拳挥出去,坍塌了床柱,柔软的纱帘垂下来。
“啊!!!!!!!”他痛苦地嘶吼,一拳又一拳,几乎将半张床都打塌。
德锦缩在床角,垂下的纱帘将她笼罩,她的大眼睛若隐若现,泪光闪动。
“锦儿……。”他喘着气,眼睛痛苦地半眯着,那里面,竟也有闪动的水光,他抬起手伸向她的脸庞。
“不准你碰我,否则我会恨你。”她低垂眼帘,声音哽咽。
他的手悬在半空,身体保持半跪的姿势,他们之间,若有若无,有她的抽泣。
他就那样凝视她,一动也不动,仿佛要这样,将他们彼此的生命都刻进永恒的时光。
第一百零三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3)
从那以后,他似乎越来越冷淡了,不仅不踏进‘凌霄苑’甚至回王府的次数都少了好多。
‘玫瑰园’里住着王府里的舞姬歌女,原本总是歌舞升平,丝竹管弦不绝于耳,如今都安静下来了,没有了欣赏的人,她们也就失去了生命中唯一的目标,成了一堆空壳。
而这其中最寂寞的莫过于妍姬了,她原本最受宠爱,甚至还妄想着有一天也能够分享他的一点点爱。
可最终还是妄想啊,她做了那么久的替身也没让他正眼看过她一眼,每次看她,他都要求她用丝巾蒙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她知道她和大宋公主有一双同样美丽的眼睛,也许这就是他当初在芸芸歌姬舞姬中独独选中她,宠爱她的原因吧。
大宋公主……
她究竟有何出众之处?
缓步走在花园里,夏日的风是那么的热,她身上只穿着薄薄的湖绿色轻纱,却还是热出一身汗。
“妍姬小姐,你看,那边亭子的,是银镜公主呢。”琪兰指着前面荷塘边六角亭上倚靠着亭栏百无聊赖用手里的柳枝戏弄荷塘里游鱼的一个红衣少女。
那一身鲜红如火的衣裳,腰间佩戴着黄金镶嵌宝石的匕首,阳光下闪耀着七彩光芒。
妍姬款步走过去,进了亭子,阳光被遮蔽,不像先前那么热了,只是有些闷,她接过琪兰递上来的扇子,轻巧地摇着,一脸娇媚动人的笑:“银镜公主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银镜懒懒地抬眼望了望她,淡淡地说:“本公主在这里谁允许你进来的?”
“这王府妍姬可以随便走,这是大王特许的。”她笑得骄傲,手中的扇子扇出阵阵凉风,吹动她的发。
“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开!”银镜骄横得挑起一边的眉毛,懒得看她一眼。
妍姬用扇子半遮着美丽的容颜,娇笑道:“是杨四郎惹公主不高兴了?”
“你给我滚!”银镜彻底恼火,她最痛恨,被人说中心事。
“公主别生气呀,对付男人嘛,你得向我学习啊。”妍姬兀自坐下,抬眼看着她,这世上的男人,还有她不了解的吗?杨四郎总不会还是第二个冷漠无情的耶律寒吧。
“你有什么办法?”银镜果然软下来,斜眼看她。
妍姬呵呵娇笑,婀娜的身姿微微颤动,万种风情让银镜也不禁一怔。
她自怀中掏出一个碧绿的小瓶子,递给她,“用这个。”
“这是什么?”银镜疑惑地接过,拿在手里左看又看,皱着眉头。
“它的名字叫‘神仙露’。”
“‘神仙露’?”银镜又看了一遍,还是不解,“什么是‘神仙露’?”
妍姬半遮着面,妖媚地靠近她,呵气如兰:“就是吃了之后让你快乐得像神仙一样的东西。”
“你……。”银镜涨红了脸,站起来,把那个碧绿的瓶子扔给她,“不要脸!”
妍姬嗤笑一声:“我的公主啊,这怎么是不要脸呢?男女之事本就是很平常的,有了它会让任何男人都控制不住的。”这当然也包括世人眼中冷血的北院大王耶律寒。
“你走!”她别过脸,耳根烫得通红。
“杨四郎是非常有责任心的男子,在大宋,他因为一场擂台赛便娶了一个不相识的女人,若是公主和他生米煮成了熟饭……。”
“我要他爱我,不是要她对我负责!”要负责,她早就……她为了救他,早已和他…..可是,她不想用这种手段绊住他,那样会让她看不起自己的。
“公主不用这样的办法,难保别人不会用,杨四郎也算得上一个美男子,会让多少女子心动也说不定呢。”妍姬继续诱惑她。
“再说我就杀了你!”银镜拔出腰间的匕首对准她,瞪着一双杏眼。
妍姬吓了一跳,没想到她会这么排斥她的想法,没办法,她只好站起来,对着她笑道:“那妍姬就不打扰公主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