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洵听着那吵吵嚷嚷的九yan弟子走远了才敢放宽心。又经过了半个多时辰的运功,他的皮外伤好了一些,眼睛却丝毫没有起se。他只好重新拾起那根竹杖,用师妹在他过生辰时送他的随身小刀削得好看一些,才漫悠悠的走下九离山。
眼下他手头只剩下一根竹杖,一把师父留给他的名剑诉秋,一个只装了十两银子的荷包,还有件沾满血的单衣和外袍。乐洵看了看荷包中的十两银子,自嘲的摇了摇头。
师父,弟子失职,遵循您对於善恶对错的一套坚持竟令自己落得被同门追杀的下场……真的很失败啊。
乐洵的师尊轩辕铭是个举世无双的高手。他当年手执诉秋,独自一人游走江湖打遍天下闻名的高手无数,除了在与目前武功第一的青龙门门主姚谦的那一战,并无任何败绩。
轩辕铭为人正气,嫉恶如仇,对於是非善恶的理念有一套自己的规范。身为最受轩辕铭照顾喜欢的二弟子,乐洵的启蒙也是由他带起来的,对於这方面的观念与他的师尊如出一彻。
下了山,乐洵赶忙用荷包里剩余的十两银子买了一套新的衣服换上。满身是血,又是从九yan山下来的,很容易让人起疑。而且九yan山是本朝最有规模的门派之一,那一身道袍就算染了一身红也很是惹眼,有心人打探一下,他大概又要被继续追杀了。
再者,他怕吓到九yan山下的居民。
由於怕眼睛上的伤口吓人和畏光,乐洵堂堂一个九yan山的九离峰主在初次买东西时与老版讨价还价了起来。
“老板,能不能……多送在下一条细白布?”
“不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但…...在下现在阮囊羞涩,待在下赚得了钱,回头一并补上,这样也不可吗?”
老板闻言只是嗤笑了一声,不屑道:“你们这些江湖道士倒是喜欢招摇撞骗。各各都和你一样穿得破烂不堪,再利用俺们这些平民百姓的好心,每个都同你说了相同的话,後来哪个真的来还钱了?当俺有那麽好骗?”
乐洵闻言一愣,立刻正se道:“乐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老板若真信不过在下,此剑乃吾师所传,在下愿将剑托於此处作为抵押。”犹豫了一下,乐洵把配在腰间的诉秋解了下来,颤抖着双手奉给了老板。眉间微皱,像是做下了很大的决心。
那老板原本还想再发作,但看着乐洵胀红着的脸以及紧闭着,还留着伤的双眼,过了半晌叹道:“罢了,看你是个老实人。俺就信你这一回。白布条就免费送你遮伤吧。这个人情你先欠下,日後再还给俺。”
“那在下於此就先谢过老板了。”乐洵也不推辞。他现在这个处境,拒绝对方的好意是再矫情不过了。
谢别老板後,乐洵用白布将眼睛蒙了起来,放下高高束起的头发当是换了身行头,抓着竹杖找个地方过夜去了。
他用剩下的几枚铜钱买了张烤饼胡乱填了填肚子,经过村民们的介绍指路一步一拐的前往了某间废弃的破庙。
乐洵身上的一些小伤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但几处较为严重的伤口,经过几个时辰的运功,也和他的眼睛一样没什麽起se。不是乐洵的内力不深厚,而是在被掌教及其他长老围攻,他虽然侥幸的捞回了半条命,却也付出了相对的代价。
经过近乎一天的跑路行程,他的内力原本就受损得极重,现在丹田居然像破了个小洞使内力出现了缓缓流失的迹象。此时的他只能施展出平时三成的武功,而且还会越来越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