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易暗道一声惭愧,仍不死心,问道:“难不成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刘光磊见师弟语态缓和了不少,继续说道:“曾师弟这么说,也太小瞧我刘光磊了!欣儿于我而言,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如今成了这般模样,我刘光磊岂容凶手逍遥法外!”
“嗯!”听到师兄这么说,曾易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这么说,师兄猜到凶手是何人了?”
刘光磊点了点头:“虽不敢断言,也差不离了。能重伤千言又从我剑下逃遁之人,寥寥无几,那张武榜之上不过三人而已,况且这三人与我剑神谷关系都不算如何融洽。当然也不排除武榜排名靠后之人机缘巧合之下实力大涨,或有些深潭老王八不为人知,但仍是武榜三人嫌疑最大!所以我决定召开一次武林大会,不仅能重塑天下正义之士,将魔教斩草除根,更能借此机会将凶手找出来!”
听到掌门这么说,师兄弟二人总算平静下来,武榜三人不用明言,他们也知道所指是谁,只不过如今仍是不愿相信,余景芝虽然以叛出师门,却会对曹可欣下手,但刘光磊一番分析有理有据,越发让人琢磨不透。曾易、杨光耀二人远不如刘光磊野心勃勃,自然听不出这番话的弦外之音,但既然有望抓住凶手,什么重整正道也仅仅算得上锦上添花。师兄弟三人三足鼎立,片刻之后曾易率先妥协,朝着剑心山御剑飞去。
悟剑山上,周珉君端坐房中,不见喜怒,一旁平素里与曹可欣交好的沐思雨急得焦头烂额,周珉君看在眼里,并不出言安慰。
沐思雨见师父一直如老僧入定一般,终于失了耐心,身形一闪就要向外走去,却被周珉君一把叫住:“这点耐心都没有了么?你这般火急火燎的出去,就能济事了?”
沐思雨泪眼朦胧,带着哭腔道:“师父,为何我剑神谷堂堂天下第一门派,连门下弟子也保不住!曹师妹那么活泼开朗的一个人,如今和活死人一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想到这,徒儿这心就揪着疼。”
周珉君叹了口气,剑者无情而人有情,徒弟为何武道一途始终无法精进,全因太重感情,好在师徒二人并不对此事介怀,反而活得逍遥自在。将沐思雨唤到身前,周珉君柔声道:“傻孩子,你这般着急也于事无补。”说着看了看窗外,确定四下无人后压低声音,又道,“不瞒你说,这件事太过蹊跷,剑神谷虽谈不上戒备森严,也不是常人能够来去自如的,况且曹师侄和谷主房间相距不过十丈,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曹师侄房中,为师前日里曾偷偷查看过曹师侄的伤势,她的窍穴之中有几道剑气若隐若现。不是为师自夸,以我如今的修为,剑谷之内唯有谷主稳胜我一筹,但仅以剑术论,谷主和余景芝二人仍是超出我太多太多,所以,为师想让你跑一趟,去烟雨楼请余师侄回来,帮为师验证心中猜想。”
沐思雨闻言眉头紧蹙,涩声问道:“既然如此,师父为何不向掌门师伯求证?”
周珉君冷哼一声:“论起剑道造诣,我这个师兄超出我太多,既然为师都能看出端倪,他何至看不出来,既然他不愿明说,为师也懒得去刨根问底,再说我虽与他同出一门,实则早已是貌合神离,二十年前我就不信此人,如今他修为通天,为求自保,为师只能暗中行事。”
沐思雨一时之间竟有些看不透眼前的师父,也不愿干预长辈之间的恩怨,但她心系曹可欣安危,仍是答道:“既然如此,思雨就替师父走一趟,请余师弟回来。”
事不宜迟,沐思雨告别师父,御起飞剑,当即朝着烟雨楼飞去。
眼看着沐思雨御剑远去,周珉君难掩疲态,回房休息。与此同时,悟剑山脚一个人影从暗处现了出来,正是隐匿全身气息的刘光磊,看了眼御剑半空的沐思雨,又瞥了一眼刚刚熄灭烛火的周珉君房间,一声冷笑,刚刚房中发生的一切,他都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他如何不知周珉君早有不臣之心,既然不愿顺从,那就除掉便是。一番权衡,原本打算等到余景芝回谷之后将几人一网打尽,但余景芝此人已给了自己太多意外之喜,实在不愿冒险,那就逐个击破好了。
一念至此,刘光磊以念力将悟剑山与世隔绝,朝着周珉君住处一步步走去。
房中,周珉君和衣而睡。
自打二十年前余师弟退出师门,与众师兄分崩离析之后,她就再也不信剑谷任何人,尤其是谷主刘光磊,始终保持戒备之心,这也是二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突然间,周珉君猛然坐起身来,房中清风拂动,刘光磊面带冷笑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