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宁yu哭无泪,下午瘫在床上起不来,用了晚饭便想寻个地方躲起来,奈何忠犬鼻子太灵,准确地找到他的藏身之处,照旧扛去跑cāo。
待跑完香宁已经两股战战,乐音还要cāo练小娃娃们练一回拳,他寻着机会便开溜,可怜兮兮地拖着沉重的双腿往锦绣阁走。
路过落雁湖时香宁实在走不动了,瞧见湖边有个亭子便进去休息,倚着栏杆望天上的月亮,一瞬涌起强烈的思乡之情。
香宁鼻子发酸,脑海里响起熟悉的歌,觉得实在应景,低低唱起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真像一场梦啊。来到异世有六年了,他还是沉湎于过去。写文何尝不是一种jīng神的宣泄呢,如果不让自己的思绪被填满,一旦闲下来便觉得凄冷孤寂,想念现代的生活,想念家人。
他声音渐渐低落,在歌声要消失时另有一道低沉温柔的嗓音接了下去,“我yu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
香宁一震,偏过身子便瞧见立在亭子台阶下的女子。在这样的寒夜里,她披着银狐轻裘披风,夜风吹拂过,用发带简单束在身后的发丝徐徐散开。
怎么会这么巧遇见呢?这个方向……她大概是要锦绣阁过夜吧。香宁怔怔听着她唱熟悉的歌曲,xiōng腔里有细小的躁动,暖暖的,叫他不知为何再次开了口,两道声线jiāo织着,唱一首在这异世里唯有他们二人知晓的歌曲。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正如歌词昭示的,希望自己思念的人平安长久,不管相隔千山万水,都可以一起看到明月皎洁美好的样子。
一曲唱罢,两人相视而笑。香宁回过神来,脸莫名有些发热,咳嗽一声站起身来,“连大人要往锦绣阁去么?倒是顺路……”
他颤着双腿从台阶上下来,连珏看在眼里,也刻意放缓了脚步,二人静静走在夜里,香宁侧过脸看她,不防她正好转过脸来,四目相对,他飞快移开视线。
“孟公子是思念家人了么?”
香宁点点头,有些惆怅。
连珏叹息一声,“我们所能做的也不过是祈祷他们过得好罢了,你的亲人想必也是这样,即便再也见不到对方,也仍是期盼你过得好。”
香宁喉咙发堵,闷声应了。连珏停下步子,转头看他红了眼睛,小兔子似地死死咬住嘴chún,心里像被什么触动了,慢慢伸出手在他头顶上抚了抚。
“在这儿你并不是孤单一人,你有我这个老乡,还有明枫这个兄长般的亲人,还有乐音,绿竹,眉儿,他们都是你的朋友,你不会孤独的。”
香宁重重点点头,有一股暖流从心中扩散开,霎时传遍四肢百骸。连珏微笑着慢慢收回手,香宁突然想到一点,没来由地伸手拉住她撤离的手,“等,等一下,我一直忘了对你说……谢谢你那天救了我!”
连珏一怔,目光凝在他与自己jiāo握的手上,香宁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唐突了,忙讪讪收回手,背到身后,视线闪烁着东瞧西瞧。
连珏轻笑一声,“不用客气……香宁。”
香宁霍然睁圆了眼,再去瞧她,她已经神色如常地转过身往前去了。他忙抬腿跟上,迷茫地想着方才是不是幻听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乐音出来啦!绿竹眉儿的戏份暂时没有,过几章吧,接下来是郎主郎主郎主!连着好几章都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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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继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离尘轩。冬日日头落得早,才过了酉时初刻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厨下的人算着时辰往上送菜,只是今儿连珏在城里耽搁得久了些,这会子还未回府。
苏瑶卿知道年节近了,各处铺子要盘账,又有店内伙计结了账面要回家的,各处都要安排,这几日阿眠忙得脚不沾地,却也从不宿在城里,到底挂心家里的男人们。
他叫人将饭菜端下去热着,一边在窗边痴痴等着,心里七上不下的。自上回她在雪地里摔了回,他便心有余悸,总怕她又磕着碰着。
红蕊还说他瞎cāo心,可不是么?她已及冠又娶了好几房了,他还担心孩子似的cāo心她。苏瑶卿也觉好笑,他一边爱慕她,一边又疼惜她,两份情融在一起,越发浓得渗入骨髓里,哪里还割舍得了?
正出神想着,那边门上的小九儿清脆地喊了一声,“给主子请安!”他立时回过神来,见她披着莲青色的翻毛斗篷快步行进院里来了。
他见她好好的心上便是一松,倒是连珏见他立在窗边,一时怔住,顿住脚步在外头静静瞧着他。
苏瑶卿笑问,“在外头做什么?还不进来?”
连珏含笑望着他,眼里情意深深,“我多看一会儿……我的郎主。”
苏瑶卿冰雪似的脸上浮起红晕,嗔道,“仔细叫人听见了。外头冷,快进来。”
连珏只得走进屋里,将斗篷脱了jiāo给素兰,里头是件遍地金的风毛棉缎对襟褂子。苏瑶卿见她未换家常衣裳,便知她是回了府直奔这里来了,一时心头微热,便道,“明日我叫人将你的家常衣服送几件过来。”
连珏chún角一弯,“怎么不直接将我衣裳都搬过来?我不住玉痕馆了,就在郎主这边住着吧。”
苏瑶卿脸上一红,“说什么呢,哪里有搬出去又独个儿回来的?这么大了还要与我同住实在不像话。”
连珏在桌前坐下,一手托腮委屈道,“原是要叫你去住暖阁的,可惜你不愿,既如此只得我自己搬了,只求郎主别撵我……”
苏瑶卿坐定了,叫红蕊出去传菜,笑道,“你还住西厢?”
“我住正房行么?”
苏瑶卿满面红晕,“这儿可没你住的地儿……”连珏隔了桌子去握他的手,“我又不壮实,细条条的,哪里也好睡……”
说罢调皮地眨了眨眼,苏瑶卿心跳如雷,红蕊故意在外头咳嗽一声,叫他立时松了手回去,嗓子干涩道,“只我们二人的时候再说吧……”
连珏听话地点点头,外头的人将饭菜呈上,一时二人用过晚饭,连珏又陪着下棋读书,或听他抚琴,说些城里听来的故事给他解闷,坐在一处,分明眼里情意缠绵,心里也急急跳动,却都不敢迈出一步。
素兰和红蕊在耳房里候着,一边低声说话。如今二人的月例提了不止一点儿半点儿,四季衣裳也多出两套,每个月还另有送的餐点,布匹。
红蕊起初在账房见着这些时都吓呆了,连着问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那账房的人和和气气地说,“都是连主子吩咐的,说二位伺候得好,往后也要尽心尽力的,必定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素兰是明白人,笑着领过月例和赏赐,拉着红蕊回屋如此这般地说了一回,红蕊这才通透了,又叹道,“主子何必如此,郎主待我似亲人一般,我要是说出去还是人么?再者这里头牵扯着自己的利益,我就算只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