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少年一拖一抱便上去了。
乐容朝着驾车的乐安挤眉弄眼,压低声音笑道,“咱们主子左拥右抱,艳福不浅!”
乐安用胳膊肘搡她,瞪她一眼,“你要死了,都不帮着点儿,只管坐在我这儿看热闹,叫乐音知道了回去非揍你不可!”
乐容无所谓地耸耸肩,自在道,“横竖她瞧不见,再者如今他进了后宅可管不了咱们了!”
说罢神色微微失落,乐安也觉得少了一人有些孤单,两人便都沉默着没再出声。
香宁叫抱着放到了一边,对面便是明枫。头一回与女子这般接近,恍然意识到如今自己竟娇小得姑娘似的,不觉泪从心中流。
又觑了眼坐到对面握住明枫手的女人,心道,她倒确实与众不同,既不五大三粗,也不猥琐下流,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气。
不过身上又软又硬,倒是古怪。感觉骨骼结实宽大似原先的男人,xiōng口却又软软的……香宁一走神,马车已行起来了,不防一晃脑袋便磕到了车壁上。
“呀……”明枫忙道,“磕着了?”香宁干笑,揉着自己的脑袋道,“这不四周都用软垫子贴着么,一点儿不疼。还是连大人想得周到,就怕有人迷糊磕着呢!”
连珏但笑不语,还是明枫拍了下他的脑袋,揶揄道,“自贴了这垫子以来还是你头一回磕到头呢,倒像是为你这迷糊虫备着似的。”
又道,“往后你既然在我身边伺候,虽只是应个虚名,到底也得守着规矩,私底下叫我的名儿无妨,有外人在的时候得称呼主子,对双玉亦是如此。”
香宁自然应下了,一路无话,不过小半个时辰马车已进了连府角门,在后院的大门外停下了。
还未到酉时,天还亮着,只是开始落雪了。连珏替明枫将观音兜戴好,揽了他低声问,“要走么?还是叫人抬了轿子来?”
明枫摇头,“我想自己走走……”又将连珏的手牵了,“落雪了,这会子园里景致必定不同往日,正好叫香宁也瞧瞧。”
连珏便揽了他慢行。雪落得不大,便也不叫人送伞来,又回头去瞧香宁,“公子慢行,仔细脚下。”
香宁忙点了头跟上。他倒也不觉得自己像电灯泡,横竖他们走在前头享受二人世界,而他只顾看周遭的景致。
他是大户人家的嫡子,原以为孟府那院落已够深,那亭台楼阁已够诗情画意,倒不曾想自己也有一日成了刘姥姥,自进了后院就看得眼花缭乱。
这连府神仙洞府似的,落了雪更添几分仙气。香宁正瞧得入神,不防有一道冷冽的目光投向自己。
他下意识地看过去,见前头一方湖泊旁的亭子里立了个小童,只穿了身淡蓝色的棉袍,乌黑的发散着,脸庞jīng雕细琢一般,一双杏眼却冷然盯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
香宁太逗小柳要吃醋啦。
明天继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这小娃生得倒是玉雪可爱,只是他从未与他见过面,初次相见就拿这等可怕的眼神盯着自己……却是为何?
香宁只觉莫名其妙。前头二人也停了下来,明枫还见了礼,称呼他为先生。
香宁愕然,正猜测他的身份,却见明枫推了推连珏,又转身朝他走来,“香宁,先生专程等着连主子呢,怕是有要事相商,我们先行回去吧。”
他早已闻见浓重的醋味,心下更是震惊,一边叫明枫拉着往前走,一边回头去瞧。心道,哎呦喂,这连大人还有恋童癖不成?那娃娃不过十一二岁啊!
又去看明枫,见他僵着侧脸,显见吃着闷醋,又为他抱不平,叹道,“何苦来哉!都说了叫你跟我去寻个一心一意的好妻主,你却非她不可!你瞧,她连童儿也敢下手呢!”
明枫叫他逗笑了,“柳先生与你一般大呢,哪里是童儿?”
香宁瞪圆了眼睛,只觉不可思议,“怎么可能!你瞧我,我不比他大个三岁?他绝对谎报年龄!”
明枫见雪下得大起来了,也不与他扯皮,只拉了他快步往锦绣阁去了,“回头再说与你听。”
连珏与小柳已是数日未见。因着上一回在亭子里吻了他,她心里便乱糟糟的,又因他说对她无意,她也怕再招惹他叫他厌烦。
另一面小柳也有意避着她,原先在离尘轩为郎主诊脉时总刻意晚到一刻,恰好能撞见她来请安,如今却早早去了,只怕见了她自己脸上便显出情意来叫人发现。
素衣说要他试着放手,他很努力得想要忘记她,可他小小的梳妆盒里只放着那一支蝴蝶掠儿,看见了便会想起,要丢掉却又不舍。
可她全然不把他当回事吧,只不过数日未见,竟又从城里带回个标致的小郎。素衣说得对,她房里人必定只会多不会少,她是风流胚子,若他走了,她必定转头就忘了。
想至此,他心里又是酸涩又是恼怒,那火气一拱一拱得往上窜。连珏见他一直不言不语,又见他面露恼意,似是不愿见着她。
她一哂,既不愿见她,何必在这里等着,倒叫明枫又恼了。她拱了拱手,“天气寒凉,先生既无事,何不早早回玲珑舍?我先告辞了。”
见她转身要走,小柳又气又急,跺了脚道,“你敢!不许走!”
连珏挑眉,回头去瞧他,他在亭子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道,“你就这般急着去见那位小郎么,果真是多情风流,喜新厌旧!”
他是气得口不择言了。连珏听着只觉刺耳,蹙了眉,也寒了嗓音,“我房里的事不劳先生cāo心!”
说罢提了步子便走。风雪大了,她的身影很快就模糊在天地间。小柳只觉xiōng腔里有什么叫冻结住了,冷得刺痛起来。
他浑浑噩噩地出了亭子,又想到在连府也不过再住一月就要离开,这时候却要与她闹到这般地步么?
最后,哪怕只有最后一个月……哪怕往后再见不着她,只这一月,他想再看看她,看她笑,听她说话,叫她抱抱自己,带他去逛夜市……往后再没有了啊。
他眼眶一酸,视线模糊了一瞬便迈开步子追去。
“连珏!连双玉!”他大声得喊她的名字,脚步踩在落雪上有些不稳,因着风雪大起来,砖石积了雪,跑出一段便摔倒在地。
他可怜兮兮地要爬起身,不料却有人从身后将他抱住。他既惊又喜,偏头去瞧,连珏落了满头的雪花,也蹲着身将他纳到了怀里。
“你跑什么,我就在这儿……等着你。”
她的声音轻暖,轻飘飘落在他头顶,却又重重地砸落心湖。他一时哽咽起来,贴在她怀里,小手揪了她的衣襟,“我以为你走了……呜……”
连珏原也有几分恼意,可见他穿得单薄,孤零零立在那儿冻得鼻头通红已经心软了,走出几步就顿住了脚,只藏在一处等他,果见他追了过来,又可怜兮兮地跌了跤,哪里还顾得上恼,忙把人搂到怀里了。
“别哭……”连珏着慌,心道平日里倔得驴子似的,与她两人独处时却总要哭鼻子,叫人心疼又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