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珏弯着chún角,“先生医术高超,我不求别的,只盼你早日将郎主的身子调理好了。”
小柳眼神一暗,哼道,“你倒是孝心可嘉,郎主的事儿不用你吩咐我自会尽力,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连珏轻轻点头,“多谢先生。”
小柳不甘心地咬了咬嘴chún,“你真的什么都不要?”
连珏听他语气便知他有些微恼,想了想到底缓了口气,“这样吧,待我想起要什么自会与你说,这样可好?”
小柳这才有了笑意,点了点头,又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这面皮儿真嫩,还想着给你做些养颜膏呢,看来是用不上了!”
连珏失笑,“不如你做来我送与眉儿他们?”
小柳嘟嘴,“才不要!你的男人凭什么要我孝敬?”
连珏见他偏了脸又不理她,只得笑着摇了摇头。路边的摊子上恰好有卖头饰的,她便停下来仔细打量。
古时候的发饰名称繁多,什么挑心,分心,掩鬓,盛装时总要往头上chā戴上五六种,因着连家也经营着个头面铺子,连珏过了手才记住了些。
见那摊子上虽没什么金子宝石的贵重物件,却也有许多别致款式,俱都做成了蝴蝶,蜻蜓等各式草虫。
先生还小,不适宜戴那些大件的簪子发钗,连珏挑了样最小的,这叫做掠儿,也叫一点油簪子。用银子作托子,簪首作成蝴蝶,还配了草叶,格外玲珑jīng致,特别以一个俏字取胜。
小柳原以为她是给宅子里头的男人们买的,谁料她付了银子,转手拿了那掠儿就chā在了自己头上。
他头发松松挽着个发髻,落下的都弯过身前来,眼下戴了那掠儿,乌黑的发上有了只蹁跹的蝴蝶,越发显得玲珑可爱。
老板娘拿了铜镜子递过来,“小郎君快瞧瞧,真正满面生俏!”
小柳只偷偷瞧了一眼,颊生红晕,心口扑腾得厉害,倒似那蝴蝶钻到了自己xiōng腔里,待连珏抱着他走出一段路来才出了声,“怎么送我簪子……”
连珏轻笑,“只觉得与先生相宜便买了,先生若是不喜收起来便是了。”
小柳垂着头,闷声道,“我可没说……”
连珏只是笑,他过了半晌才悄悄抬头看她,心道我才不会被个簪子收买呢你这个多情种,都说了我要找的不是这种女人心里这么想,身子却又制不住,依偎在她怀里,竟生出满腹不舍。
一行人早在碧香楼等着了,因着城门已关,只得留宿城里,在连家经营的客栈歇上一夜。
小柳在半路上就睡着了,连珏只得将他安置在床上了才得松了手,素衣轻手轻脚替先生盖了被子,一面轻声说,“劳烦您了,您必定手酸得很吧,我帮您揉揉?”
连珏忙称不用,又要辞出去,倒是素衣请她到了外间,又说了一席话,“这孩子是个倔脾气,心事从来都藏在心里头。今儿夜里去追的必定是他爹爹,我还未与您说过,他爹是柳府从异域买来的舞郎,是个不愿被拘的,总想往外逃,叫捉回来打了好几回才安分了,后来就生下了先生,原以为这可将人养住了,谁料先生七岁那年,他借口带先生出去逛夜市,竟就绕开了仆役,撇下先生自己跑了……如今也不知是生是死……”
连珏听着不禁轻叹一声,又听素衣哀哀地说,“他一个孩子满街地找他爹爹,也就是那时迷了路,后来再辨不清路了,尤其到了夜里更不敢往外走,若是落了单总要吓得哭上一回。因而我虽有自己的两个孩子,俱都撇在了柳宅,只想着什么时候他找到了好妻主,有了依靠我才放心得下。”
素衣打量着连珏的神色,见她面露不忍之意,眼里更有几分不舍,心里也安定了少许。
他自是有意与她说这番话,好叫她往后对先生多几分疼惜。纵然她后院里少不了男人,可他也看得出这人不是薄情寡义的,倒是各个都愿捧在手心里疼宠,已是难得。
原先也与先生打听了几门亲事,好的人家一瞧这人孩子似的身板便知不宜生养,又听闻他不会男红,更在医馆里抛头露面,看病也不拘女男,已有七分不愿,又见他倨傲古怪,哪里还会应下?
却有些个来讨人的,却各个都是要养在房里当个娈童,哪里是明媒正娶,分明是怀着龌蹉心思,见他玲珑可爱起了下流心思!
素衣虽将这些都瞒着先生,可先生早瞧在了眼里,对那些个女人很是鄙夷,好容易遇到了连珏,虽嘴里总要骂一声登徒子,眼里却哪有厌弃,早叫人家勾了魂却不自知,到了如今怕是终于通了几分心思,瞧今晚那粘人的样子,真叫他不知如何说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素衣也是个大助攻。
小柳真正娇俏可人啊,大家喜欢么?
最近评论区有几个熟悉的身影都消失了呢…(不要丢下莲子呀~>_<~)
☆、第八十七章
昨儿一夜未回府,虽叫人送了信儿到底惹得几个男人各个不安心,夜里也睡不踏实。连珏心里也惦念着,大清早地往回赶,回到连府也不过辰时三刻。
辞了乐安等人,出了流泉院,才要先送小柳回玲珑舍,不曾想到一入仪门就见着一人,穿了翠绿色提花镶边的缎面对襟褂子,袅娜娉婷地立在那儿殷切瞧着这边,见着她便轻轻笑了,真正明眸皓齿,光艳照人。
不是绿竹更是何人?连珏忙提了步子过去,先握住他的手,触手冰冷,不禁蹙了眉头心疼道,“眼见着要到十月中旬了,大清早得等在这里仔细受了凉,前儿身上才好了呢!”
绿竹见她捂着自己的手轻轻揉搓起来,又瞥见身后跟着素衣和柳先生,心口虽热乎,面上却也羞臊得热起来,待要抽手便听得那柳先生不悦道,“不过站上一站就叫人心疼了?我瞧着不光这位,后头那几位怕也一夜难眠,你还不去一个个安抚了倒在这里磨叽起来!”
说罢哼了声自顾自往玲珑舍去了。素衣陪着笑,忙也辞去了。绿竹瞧着那背影,又思忖他方才的话语,只觉得先生似打翻了醋坛子,心内一转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幽幽一叹。
连珏早已对小柳这bào脾气习以为常,见他走了便揽了绿竹到怀里,轻轻亲在微凉的额头上,“怎么大清早地叹起气了?可曾用了早饭?”
绿竹摇了摇头,“还不曾……”连珏携了他的手,“用了饭我带你去瞧银盘儿,今儿天气好,不如下午带了你去北边的园子里放风筝?”
绿竹笑着点头,柔柔用双臂搂了她的腰,抬起头来,桃花似的脸颊上染了红晕,竟也撒了回娇,“那我要主子亲自做的风筝可使得?”
连珏心里软得化了似的,兜手将人半抱起来,往那柔艳的嘴chún上亲了又亲,笑道,“双玉岂敢不从?”
一时用过早饭,绿竹要往正房去,连珏便也一路跟到了离尘轩。自有了上回的意乱情迷,苏瑶卿再见了连珏便面上火烫,又怕再出差错,每回她来必叫红蕊素兰留在屋里伺候,也只说些客套话,再不敢与她私下相处。
连珏知他内里纠结,也不催促,只耐心等着他明了自己的心意。请了安便也不久坐辞了出来,又往红妆阁去了。
眉儿也才起身不久,叫连珏抱着写了一篇字帖。时辰还早,怀里的人连连打着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