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通了,故意漏去了自己羞臊的缘故,只一门心思地说服自己。阿眠是孩子,抱在一起也没什么。
他闭上眼,原本拍打她的手轻轻落在她后背,轻柔地抚了抚,“阿眠乖……睡吧……”
连珏轻笑,听着他xiōng腔里急促的心跳,说不出的满足。苏瑶卿却越发燥热了,茫茫地拍着她的后背,琢磨着以前这般抱着只觉得心安,如今却不能够了。
她呼出的热气在他颈窝里蔓延,熏红了白雪似的肌肤。他觉得热,口干舌燥,到底撑不住了,推了她叫她起身,“今儿热得慌,这般挤在一起叫人透不过气来,你快些起吧。”
连珏舍不得起身,他身上凉,夏日里跟抱着冰块似的舒爽,贴了他的脖颈蹭,撒了回娇,“再一会儿,你热了我替你打扇子,好么?”
苏瑶卿叫她一蹭,浑身都僵了,支支吾吾道,“那你还不快打扇子?”
他这是默许了!连珏喜不自胜,爬起身来就去摸床头柜,“是收在这里么?”
苏瑶卿蓦地想起一桩事来,昨夜明枫送回的册子他随手塞到里头了!这怎么成?他慌得六神无主,抬手去扯她,“不在那儿!”
连珏本就是歪着在那儿摸索,叫他突兀地一扯,失了平衡就栽到他身上去了。方才抱是隔着被子的,这会子却是身子贴了身子,才触到一块两人俱都一颤。
连珏撑起身子,目光朝下,与他四目相对。
他衣领掀开了一小片,肌肤白如雪,幽幽的一道香气自领口漫了出来。连珏着了迷,苏瑶卿也觉得自己丢了魂,这双深邃的眸子里映了他,只余他一人。
他瞧着她慢慢低了头,却不觉得抵触,像坠到了云雾里,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一声响亮的狗叫声从院子里传进来,他蓦地醒过神来,慌忙偏过头。
连珏一怔,慢慢坐直了,又替他重新盖好被子,垂了眸子轻声道,“郎主歇息吧,我晚些再来瞧你。”
他背过身,心跳如雷,模糊应了一声。待她出去了,他捂住自己的脸,觉得再无脸见人了。
都是昨晚不经意瞥着那册子上的画闹的……又有肖管事的那通叫人羞臊的话。难怪人说那些个图册不能乱看,会迷了心思的。
阿眠会怎么瞧他呢?若换了平日里,他早在她跌下来时就将她推开了,哪里还会傻愣愣,等着她亲下来呢?他对自己养大的孩子动了这等心思,说出去叫人耻笑。
这边热锅上的蚂蚁似得煎熬着,那边却是失魂落魄的,呆滞地出了门,倚着门垂着脑袋叹气。
总说要收了那番心思不叫他为难的,可见着了人就克制不住汹涌的情意。这一回险些又出了差错,要是没那声狗叫,自己吻下去怕是收不住了吧?
届时该如何收场?真要有了什么,他必定要恨她的。若只是恨她还好,要是连自己也恨了,那般孱弱的身子可经不起折腾。
连珏想起来就一阵后怕。他像个玻璃制的心肝儿,自己只敢远远瞧着,想贴近,想捧到怀里又怕摔碎了。
☆、第五十八章
又静待了片刻才出了卧房,红蕊在耳房里候着,忙见了礼,连珏脸色已缓和了许多,轻声嘱咐他,“郎主歇下了,不许任何人来扰他,叫小厨房里的人随时备着热食儿,他一醒来就往过送,别叫他饿着了。”
红蕊忙去厨房吩咐了,这边连珏才进了厅堂就听到素衣在劝那小先生,“您少进些吧,净是些甜食儿,吃坏了牙您上哪儿哭去?您别嫌我唠叨,连大人难得赐了饭,您不要些滋补的偏要这些个甜食,胡吃海塞的,肚皮都撑圆了……”
素衣说个没完,眉眼忧愁,那小先生却喜滋滋地往嘴里塞着豆沙糕,双手黏糊糊的沾了碎屑,面前都摆了好几个空盘子了。
连珏目瞪口呆。招手示意素兰过来,悄声地问,“先生都点了些什么?”
素兰忍俊不禁,压低声儿回道,“全是些糕点小食,又净要甜口的。枣泥山yào糕,马蹄糕,香蕉卷,糯米糕,莲蓉糕……”
连珏险些笑出声,说他是nǎi娃娃他还不承认,跟个爱吃糖的孩子有什么区别?别看那身板小,胃却真是大,都吃下好几盘点心了。
连珏叫素兰添茶,那头喋喋不休的素衣听见了声响忙起身见礼,小柳先生不情愿地放下手上的豆沙糕,抬起头见是她,撇撇嘴又捡起豆沙糕往嘴里放。
原先她傻乎乎的时候他也没把她当个该尊敬的大人物,如今虽醒神了,瞧着是个俊秀女郎,可有了昨晚那一出,她在他眼里又成了登徒子,因此他越发不待见她了。
连珏只把他当个孩子看,心xiōng开阔得很,又记起郎主的jiāo代便亲切地笑了笑,“先生既爱这些甜食,往后我叫厨房每天送一盘过去。”
素衣忙推辞道,“这怎么使得?您别纵着他,叫他越发吃个没完了。”
“只是一盘,你别担心,吃不坏牙。先生又这般瘦,是该多吃些。”
小柳抬了眼,眼神里多了几分戒备,八成是以为她没可能这么好心。又转念一想,横竖他医术高明,她要是下了泻yào什么的可瞒不过他,有的吃比没的吃好。
他又作出人前的客气端正模样,像模像样地朝她作揖,“多谢连大人。”
他这么称呼她还真新鲜,毕竟他看上去就是个小童,这么正儿八经的,怪得很。
连珏说一声客气,又请他慢用便抬腿往外走,这回却没料到他会出声叫住她,回头一看,那小先生擦了嘴,别扭地抬眼看她的脖子,眼神飘到一边,“我帮你上点儿yào,一直红着太扎眼了。”
连珏也觉得扎眼,都叫眉儿和郎主各问了一回,可别再叫乐音乐容她们瞧见了,乐音不怎么说话,乐容却是个大嘴巴,八成要起哄的。
于是便恭敬不如从命,在厅堂的圈椅里坐了,他本就提了yào箱子来,净了手三两下就上好了yào。
“兴许会有些痒,切莫抓挠,明儿再上一回就好了。”
连珏垂眼瞧他,那么个小人儿当起大夫来倒是有模有样,只不过他嘴角还沾了豆沙,看得人直想发笑。
她才勾起chún角,那小先生就瞪起眼睛来,“你笑什么?我是好心才帮你上yào的……要不谁替你这登徒子……”
他脸皮红了红,恼怒地哼了声。连珏咋舌,这么小就是个傲娇bào脾气,以后可了不得。他又会医术,拿针扎人想必十分在行,还能专挑叫你疼的地方扎呢。
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忙压住嘴角,显出十二分正经来,“先前是我失礼了,先生海涵。”
小柳被她反过来道了歉,心里很受用,再者她也不是个坏人,还送他糕点吃,这么一想对她的观感便好了几分,“孺子可教”般点了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连珏干笑着起了身,又谢过一回,心里打定主意要离这小先生远些,忙不迭地出了正房。
这几日往城里去时乐音总有些怪异,倒不是说她脸上有了表情,而是眼神显得极为警觉,护在连珏身边时像只时时耸立着耳朵的狗儿。
这一回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