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见他这般模样也知他动了心,只嘴上不好承认,噗嗤一笑,“我瞧着还行啊,五官挺端正的,壮实点儿也好压得住你这丰硕的身板儿啊。”
红蕊面上烧起来,嘴上说不过便恼得倾过身来掐他,“你说谁丰硕呢!你,你这细竹竿……”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说起话来也不忌讳什么,从来直来直往的。绿竹见他要掐自己,赶紧地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笑道,“快别闹,郎主都歇下了,咱回了抱厦……哎呦”
他不敢弄得动静大了,却让红蕊这泼辣xing子的给掐了个正着,胳膊那块儿疼得他倒吸一口气。
连珏正开了门出来,打眼就瞧见他捂了右手胳膊揉搓着,嘴上也嘶嘶吸着气儿,秀气的眉拧了起来,怕是叫掐疼了。
“咳”连珏清了清嗓子,二人一惊,忙敛神俯身行了礼,“连主子。”
“郎主歇下了,红蕊你去里头候着吧,动静小点儿,不许再咋咋呼呼的。”
红蕊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了,紧张地躬了身子,“是。”悄声儿地进了屋,大气都不敢喘。
绿竹见她没叫自己进去伺候,还以为另有吩咐,便垂着头静候,不曾想她第一声却是“叫掐疼了?”
那声气柔柔的,这样的雨夜里听来尤为动人心魄。
他xiōng腔里跳得响亮,生怕叫她听了去,忙着摇头,“哪儿能啊,小打小闹的,不过掐了下,一点儿不疼的。”
连珏朝他伸手,“我瞧着不像,方才你脸色都白了,胳膊伸过来我瞧瞧。”
他该呼一声“使不得”,心里却guàn了蜜一样,甜得腻起来,把他平日的那股子干脆劲儿也给缠住了,鬼使神差地伸了手。
连珏轻轻攥住他的手腕,宽大的袖子落了半截露出雪藕般的小臂来,那点儿乌青便格外刺眼。
绿竹呼吸都要停了,眼睁睁地看着她用手指轻轻揉捏那一点儿,一边轻声道,“揉开就好了,不然明儿碰到了也要疼的。”
见他没应声抬眼去看,潋滟的眸子恰好撞上绿竹盈盈的双眼,少年脸涨得通红,只呆呆看着自己。
“怎么傻了?”连珏轻笑,松了他的手,复靠近揉了揉他的头发,“果真是看我看呆了?”
绿竹蓦地低了头,攥着自己的手臂蹲下身,“奴,奴才去拿伞给您。”慌不择路地闪身进了耳房。
隔了帘子绿竹终于瞧不见她的身影了,靠了墙软软地往下蹲,捂住自己的热烫的脸好一会儿才缓了心跳。
连珏等了一会儿便见绿竹神色如常地掀了帘子出来,接过伞,又嘱咐了一句,“先叫红蕊守着,待后半晌再换过来。明儿叫郎主自己醒来,什么时候醒了再打发人来回我,你要守夜抽空眯一会儿,早上也不用自个儿过来,叫个门上的小童来。”
她这般体贴温柔绿竹眼底波光潋滟,一一应了,又将她送出了正院的垂花门,见她穿过夹道走远了也没动,只撑了伞静静地看着,直到那身影再看不见了才转身回了屋里。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不太够,这章短,所以争取明天继续更。
重新在第一章的作者有话说里声明了,本文男主多个!一对多。还有任何时候大家看女主不顺眼,男主不顺眼的就别看了。
我没法满足所有人的喜好,最初也没这个想法,就按自己想的写。
遇到喜欢本文的是咱们彼此的缘份。
说的有点多,大约是这篇文写得很辛苦的缘故,尤其敏感。
留下的都是真爱。真心感谢大家支持。
☆、第三十一章
第二天就放了晴,连珏照旧往城里去巡视铺子,查验账本。这回乐容没跟着,换了乐安,跟着乐音一道两人都安安静静的,俱都稳重端方。
事情办妥了就往回走,连珏在马车上合着眼小憩,不防听到前头驾车的乐安咦了一声,“那不是明叔么?”
连珏立时睁了眼,乐音坐在对面候着,正一眨不眨盯了她看,见她睁开眼便转动脑袋移开视线,不动声色地替她掀了帘子,又叫乐安停车。
往外一看,果然瞧见个容貌妍秀,穿雪青色纱衣的男子正从医馆里出来,手里拎着yào包,径直拐进旁边一条挂了红灯的街巷。
乐安讶异道,“明叔怎么去风月街了?”连珏已来城里好几回了,自然知道风月街里净是些勾栏院小倌馆,只自己没那嗜好并不往里去。
乐安摸摸下巴,转了眼珠子道,“怪道明叔都二十有五了还不嫁人,该不是喜欢男人吧?”
连珏心里一堵,脸上也显出几分不痛快来。乐音立时朝外冷冷地呵斥,“乐安你闭嘴。”
她是几个贴身侍卫里最有资历的,从主子五岁起她才三岁便跟着了,乐安乐容都是八岁才被送了来,感情亲疏上已是不能比。
且她端方沉静,生得俊秀斯文,叫人以为她只是个读书人,乐安她们却知道乐音轻易招惹不得,一招就能让人趴地上起不来。
因而乐音一发话,乐安便缩了缩脖子再不敢言声了。
连珏心下疑惑,又生出些莫名的烦躁来,自行下了车,吩咐乐音乐安候着便迈开步子跟了进去。
乐音影子一样跟着,连珏走了几步一回头她面无表情地往墙上一贴,淡淡道,“主子没瞧见我,我是墙。”
连珏哭笑不得,“你非得跟着?”
乐音点点头,没一丝矫揉做作,眸子澄澈得像个婴孩,“嗯,主子去哪儿我去哪儿。”
连珏想调侃调侃她,瞧瞧这张脸能变个表情不,便弯了嘴角道,“该不是想瞧瞧小倌吧?乐音大了,也懂得男人的好了……”
乐音撇开眼睛,露出点儿厌弃的神色来,“不想瞧,就跟着主子。”
连珏嘴角抽搐,没辙了,边走边丧气地招呼她,“行了,要跟着便跟着吧。”
乐音眼神一亮,飞快跟了过去。
这会儿天色还亮着,要再过一个时辰才落日,勾栏院都未开张,这风月街便显得格外冷清。连珏眼瞅着明枫往其中一家过去,门口有个洒扫的小童,见了他笑着招呼了,殷勤开了门让了进去。
连珏待他进去了往过走,抬头瞧去,匾额上赫然写着“媚香楼”三个大字。
那小童瞧见两位娘子,奇道,“客人来早了!这会子公子们才歇起来正梳妆打扮呢,怕是没法招呼客人,您要是想来不妨晚个把时辰,天一黑这条街就热闹了。”
连珏只问,“方才进去的是何人?不会是这里的公子吧?”
那小童在风月场所长大,哪里还是懵懂儿童,知晓了她是打听消息来的,嘿嘿一笑,故意卖了关子,“这我哪儿知道呀……”
乐音面无表情地塞了一吊钱过去。小童掂量了一下,笑得开怀,“哪儿能呢,明公子年纪大了,要进咱们楼也是不成的。咱们楼是江城最红火的勾栏院,楼里的公子就没有上二十的,俱都挑了最鲜嫩的来伺候娘子们呢!”
连珏脸色一沉,一个小童也敢嫌弃明枫岁数来了,冷了声气,“那你怎认得他?他来这儿做什么?”
小童眼珠子一转,手指搓了搓,乐音立时摸出钱袋子丢了块碎银子过去。
小童眉开眼笑,揣了银子道,“咱楼里住着个贵公子,包了厢房的,您知道有时候青楼可是个藏身的好去处。至于那公子为什么躲到这里来奴才却是不知的,只知道他与明公子是旧相识,今儿那位公子身上不爽利,托他去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