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灼熤离去,黎山群火而息,炎溶不复,他们为之头疼的地热竟然离开的这般悄无声息,还真是讽刺啊。
“今日我留黎山,算是还了我道风真人的恩情,日后花笺也好,弄潮也好,都与黎山再无瓜葛,我们与黎山恩怨尽消。”花笺缓缓开口道,亦如天女,给出了黎山最后的审判。
“阿潮。”好不容易的自由的央措,上前两步忙开口唤道,带着无限的歉疚和惋惜,她本想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自己的女儿,却被花笺退身避过。
“我与你,也再无瓜葛。”花笺眼神冰冷的看着央措,像是再看全然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般,许久之后,花笺这才又开口道:“我原谅你了。”
但仅仅只是原谅罢了,并不表示她还会和央措再续那短暂的母女情分。
风轻云淡,还带着一点馨甜的暖意,在这黎山的断垣残壁中,格外的让人觉得清晰,大约那是来自花笺对他们最后的温柔。
抬眼看向远处,微风拂着花笺的脸,带走了她的一颗泪,她的背影秀美,却也寂寥,还带着几分不言而喻的感伤。
须臾,只见花笺飞身踏着空步登上了天梯,她行至天梯的顶端,手中定坤而出,她轻轻地抚摸着定坤,柔声开口道:“定坤啊定坤,你奉我为主,等我百年,如今我不再为除灵师,亦不再是黎山弟子,你且另择其主罢,你我已然缘尽,你且去罢!”
“主生吾生,主亡吾亡,来生必再认之为主。”定坤已是通灵法器,自有心智,它了解花笺,知道花笺要做什么。
人有执念,他们这些通灵的法器亦有,定坤以弩身蹭了蹭花笺的手指,而后被红晕包围,最后自燃成了一抹灰烬。
这是定坤的选择,一生只择一主,也只为一主,终身不改。
花笺抚摸着定坤最后的残躯,而后面向着上合殿中的那一众黎山弟子,浅然一笑,沉身坠下了天梯。
她已没有执念的东西,而且身体之中的那半副妖灵,她已不能自控,若是放任,大约她会比现在还要疯狂罢!她这次的疯狂,是去了她师父一条性命,才勉强将她唤醒,可若日后她再次坠灵又更加疯狂之时,又还能有谁才能再唤醒她?
师父言寂玄已死,她也不想言寂玄死了之后还要背负上有一个疯魔弟子的污点,与其像个疯子一般活着,还不如同他一道魂归了的好。
黎山的天梯有数百余丈,世人只是天梯不过是搭载非黎山弟子入得黎山师门的梯子,但却不知天梯最下方是可以让人形销骨立的寒渊之地。
若是有来生,望她再也不要成为黎山弟子,再也不要与黎山有任何的瓜葛。
“阿笺!”
“花柒!”
“阿潮!”
“花笺师叔!”
“花笺小师!”
“花笺师妹!”
“!”
迷迷糊糊中,有道道声音入了花笺之耳,但那些她都不在意了,也不想去在意了。
虽然知道黎山有所变故,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匆匆赶来之后,他们三人见到的却是这样一副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