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响起一阵急促的爵士鼓声,吸引了夏至的注意力,她没再听他往下说了些什么,饶有兴致地加入到观众们欢快的情绪中去。
潘锐的啤酒已经喝光了,他又点了一瓶。这次,他给她也斟了一杯,她没有拒绝,她又不是不能喝,听着鼓噪的摇滚乐,不喝点啤酒不像话。
一个穿着皮衣的男人唱完了lkpark的《sewhereibelong》,将场上的气氛推至了高潮后在大家的欢呼声中下台,夏至也朝他嚷了一嗓子。
接着,唱《叶子》的那个年轻歌手又返场了,这次他唱的是pkfloyd的《highhopes》。
夏至以为他这样的男生是驾驭不了这首迷幻摇滚的经典之作的,结果却带给了她意外的惊喜。
他的声线重新安抚了躁动的人群,拉着人们去追逐忙碌的步伐中的迷茫。
“thedaweverandever”
永远有多远,希望就有多远,天亮了,总要有光的。
这首歌宣告了今晚演出的结束,他们也该回去了。
“走吧。”夏至转向潘锐说。
他们重新走到了楠水广场上,夜风很凉,但夏至很热,不知道是因为酒的缘故,还是刚刚的演出太热血了。
她扯开围巾,让风灌进脖子里,她畅快地把流动的空气呷进口中。
“很热吗?坐一下吹吹风?”潘锐指着江边一条石凳说。
“行。”
他们走向那条石凳,夏至特意等他坐下了才坐,她离他相隔了半条手臂的距离,几乎坐到了石凳边上。
她不发一言,因为无话可说,他欲言又止,因为太多话找不到缺口。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坐着。
夏至伸手进外套口袋里,摸了摸窝在袋子底部的那个小东西,这一晚上,她都在找机会把这东西还给他。现在就是很好的机会,可是她忽然没有了这个欲望。
那就算了吧,她想她该走了。
脖子上的黏糊已经被风干了,她把围巾戴上,说:“我要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她没等他回应就站了起来,他跟着她站起,叫了她一声。
“嗯。你也回去吧。”她笑着看光影浮动的江水。她让他回去,不仅仅是回酒店,也是回到他该回的地方。
他轻轻摇了一下头:“你还生我气吗?”
“我干嘛生你气。”她的回答不带问号,同时,心里又再响起了微弱的警报。
她该走了,马上就走,走得越快越好,不要再听他说任何话。
“我当时压力真的很大。那种……一下子,整个家压在了肩上的感觉……我很怕爸爸好不起来,家里也没什么积蓄,我怕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分开。”
夏至垂下了眼帘:“我知道了。我对这事没有负罪感,你也不该有。”
“你不需要有,是我对不起你。”
“你没有。”
“我有!”他忽然放大了声音,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逼使她转过身来正对着他,“所有的错都是我造成的,我明明在乎你,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