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都不曾说过,夏珺格怎敢如此多嘴?
周归璨慢慢回头,微微低下头颅,声音极虚:“多,多谢,多谢师姐……”
“回去吧,求人…不如求己。世间万物没有规则,师父说过,人与人之间总有利益往来,人情冷暖,没有阳光。”夏珺格说完就和玲珑一起走了,她想激起周归璨的男儿心,只是不知周归璨是否能够听进去。
周归璨望着地上的食物,一滴浊泪流下,哽咽道:“师父……”他身子一晃,差点跌倒,撑起一口真气,却发现体内空空如也,真气早就无法凝聚。他不禁苦笑一声,心想:我周归璨跪拜三日,掌门与师伯们不曾理会,却没想到夏师姐有如此豪情。这些个前辈,师父的师兄们,自称名门天下,却连女流之辈都比不上,我又求他们作甚?他拿起食物,冷冷一笑,我周归璨为何不吃?
一顿狼吞虎咽,吃了个干净,又想:夏师姐说的对,可我才第一境界,足足十年之久,却连踏剑双青的门槛都摸不到,又如何报仇?待我修炼大成,谁知是多少年后,若修不到那个时候,便死于尘埃了。倘若一百年,三百年我才有这个资格去报仇,万一仇人等不到呢?我去找谁报仇?师父死的如此凄苦,他无儿无女,只有我侍奉在旁,若不是师父,我三岁时便已经死了,就死了!我周归璨这一生,都是师父赐给我的,那好!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我这一生,穷此一生,只为师父报此仇,天涯海角,天上地下……”想起他们说起师父死时的惨状,一口气提不上来,兀自昏了过去。
不多时,又冷醒,一抬头,天边已是鱼肚白,就要天亮了。
他裹紧被子,虽已变冷,但想起夏师姐的一番话,心中不觉暖意融融,便也觉得不那么冷了。
望着剑所上刻的四个大字:浅野剑阁,心中猛吸口气,发力大喝:“弟子周归璨,恳请掌门,诸位师叔师伯,太师叔师伯,为弟子师尊:道贰真人,报仇!”他不知如何说话,一心想报仇,却根本就不懂门派内的恩恩怨怨,以为多请求几次就会有结果。哪知道贰在剑阁中,却是人人喊打一般,他跪拜一日便已清楚,却不得不抱有一丝希望。道宁师伯、青灯师伯都提醒过他,他不相信,只认为如果坚持下去,一定会有结果。
剑阁人人都知这道贰的唯一弟子极为愚钝,可却不知,他心细的很。
第一日时,也有同门好心送过食物,却被一些人两脚踢翻,吃不得。
道贰在剑阁内人人可以骂之,那些长辈也是睁一眼闭一眼,不去管。任由周归璨跪拜,任由同门羞辱,最好便是这个傻弟子赶紧走了,免得心烦。
周归璨喊了一句,又接着喊了一句,无人理他。
他拿起夏珺格送的水壶,刚要喝上一口,感觉一道呼啸声传来,手中的水壶登时破碎,冷水洒了一身。
两名弟子身穿黑衣,飞扑而来,一人喝道:“大清早的吵什么吵,还有水喝?”另外一人骂道:“不是很有脾气吗,怎地还喝水了?”走上前去,一把抓起棉被,大声道:“不是不冷么?既然不冷,盖什么被子!”
周归璨紧紧抓着被子,但奈何真气不济,身子虚弱,被那师兄抢去,扔在一旁。
此时也有不少弟子早起,看到这一幕,均感觉好玩,也无人去帮助周归璨。他抬头看着那抢了被子的师兄,是道远师伯的弟子,心中哼了一声。那黑衣弟子见他脸色如此差,却还这般高傲,冷笑一声:“嘴巴还能吃东西啊,可要不得,你要绝食请求大家为你的师父报仇,最好不要吃了。”说完,手掌伸过去,快逾闪电在周归璨嘴上打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道不轻,周归璨只感觉嘴巴火辣辣作痛,却毫无知觉,一行鲜血流下来,也是不知。
黑衣弟子见他依旧如此,点头道:“好好好,那再赏你一巴掌。”说罢,挥手打去!
‘嗖!’的一声。
黑衣弟子闻风望去,心中惊骇,立即后退,但速度太慢,被一块白雪打在嘴上,登时鲜血横流,连牙齿都掉了两颗!
“黄师兄!”另一人赶紧奔去扶起受伤的弟子。
周归璨似有所感,慢慢回头,只见一缕金光之间,一个灰衣身影慢步走来。他张张嘴,却说不出话,刚才那一巴掌可是带了真气。
“何人敢在剑阁撒野!”一名锦衣弟子跃出,长剑一劈,指向那灰衣身影。
只听到一个儒雅的声音说道:“何太傲,登门拜访浅野剑阁,却见到你们如此欺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而无人喝止,真是可悲可笑,枉为东上江湖泰斗,白费了这一世名气!”
锦衣弟子心惊,赶紧道:“快,请掌门!”
又有弟子大声道:“快,告诉师父!”
何太傲走到周归璨身边,问道:“你是犯了什么事,让人如此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