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踹翻黄釉黑花花盆,连带着一块青瓷贴花葫芦瓶被他的袖角打落。
“夫、夫君,我们、真、真的有……”她结巴着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真的有过一个孩子。
暂停片刻,乐渠森单手掀了桌子!
桌子翻倒,瓷杯倾碎,热水散开热气,舒展的茶叶潦草地铺在地上。
“你自尽吧。”乐渠森重复了一遍。
一个小妾的死活,没人会在意。
就算白秀温以乐府夫人自居,就算其他人以为白秀温顶替了何栀做乐府夫人。
白秀温还是白秀温,一个小妾,一个卑贱到骨子里的。
“她……她叫苹,是女孩!”白秀温的脸丑极了,仿佛苍老了十岁,此刻声嘶力竭地证明着什么,“是我们的孩子!”
乐渠森的浓眉颦蹙,他再次抬手给了白秀温一巴掌。
清脆作响,打灭了白秀温所有的尊严泡沫。
这回,白秀温被生生打昏过去。
乐家家主坐在椅子上,他喊,来人。
仆人来了,他又不说话。
他不说话,仆人不敢走,也不敢收拾。
直到一名老奴拄拐杖进门。
满地狼籍,角落的仆人,以及一个昏死的女人。
眼眸低垂的老奴叹道:“家主,族中议事,请您前往。”
乐渠森起身,一边朝某个方向走,一边冷声道:“埋了她。”
让白秀温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别再碍眼。
乐渠森前往藏有兽甲的房间,如先前一般拉开了暗格。
黑色浓浆顺墙壁淌下,弄脏了乐渠森的脚底。
乐渠森呆怔了。
怒意、迷惑、惊异……席卷了他。
乱哄哄的,以至于他在一瞬间停止了思考。
“乐老狗估计会以为是他们族中有谁要造反了哈哈哈!”
两个人的密室里,严淡人无比欢乐。
“迟苹果,你怎么不笑哈哈哈!我跟你说,乐老狗表面上跟父皇一条心,实际上早就是太子哥哥的人了,可敬的太子哥哥。”
“可敬的太子哥哥”,严淡人是咬牙说的,即使他仍在笑。
迟苹果几不可察地摇摇头,不明白二殿下在讲什么。
他的妆快要笑花了。
乐家族人,除了乐渠森以外,其他人仅能使兽甲泛红。
关上暗格,乐渠森下令,任何人不许进入这个房间。
炎铁兽认主认的是乐渠森,唯有乐渠森可以号令。
他匆忙赶往地下议事厅。
原本黑漆漆的地道深处,是几个年轻的乐家族人手持火光。
“家主。”
“家主。”
“家主……”
……
“家主,兽甲呢,测试孩子们的天赋……”
老人还未说完,乐渠森便打断道:“诸位,改日测试。”
他挨个看过年轻人手中的烈焰。
蓬勃而富有朝气。
唯有他乐渠森的血脉可以号令炎铁兽,烧化兽甲。
所以乐渠森是家主,站在他面前的所有人卑躬屈膝地等他讲话。
“她……她叫苹,是女孩!”
“是我们的孩子!”
乐渠森无神的双眼闪过一丝亮光:“苹?”
“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