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被人一巴掌拍死。
周围的光晕逐渐暗淡。他整个人浸没在阴影里。
他今天除了早上的一碗粥外,没有再喝一滴水。
严淡人干裂发白的嘴唇喃喃道:“你发现了对吧?”
人的手有五根指头,一个掌心。蚂蚁的身体是三截。撕碎的叶片比蚂蚁大。
蚂蚁死掉了,甚至未曾流血。
“我知道,”严淡人看着蚂蚁,耳语一般的温柔倦爱,“你发现了。”
严淡人看着蚂蚁,攥紧了拳头,蚂蚁碎尸万段。
他提着篮子,回到卧房睡觉,一直睡到灯笼挂起。
迟苹果送来晚膳时,他动动手指,闷声道:“迟苹果,今晚随本殿下去光义会分会。”
迟苹果应了一声。
她早听李染生提过光义会的几个据点。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二人立在灯火阑珊处,一个折扇风流,一个英姿飒爽。
丝竹悦耳。
个子稍高的公子合了扇子,阔步进了纱帘内,回首看去,英姿飒爽的小公子正恍然,遥遥望着薄衣红唇长歌善舞的女子们,既向往,又不可思议。
她们明明那么美。
脑袋被纸扇敲打,小公子醒了,他看到纱帘露了一条缝,便伸手抚开入内。
小公子听见了许多令人羞躁的声音,并未做出反应,倒是在前面领路的风流公子呼吸变快了。
“哈,迟苹果,”手持折扇的,是严淡人,他狡猾地朝身后人眨眨眼,“一会儿要不要和本殿下玩呢?”
迟苹果摇头。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做什么。
但严淡人已经转过身来,张开双臂似情人依恋:“迟郎,我念了多日,你总算来了。”
牡丹花。
他的脖颈摩擦过迟苹果的面颊,惊起一阵无谓的颤动。
是牡丹花的香味。
他的胳膊抱住她。
迟苹果后退一步,他便前进一步。直至迟苹果背贴墙壁,他才作罢似的松开了,好整以暇地嬉笑着。
其他妓子发现了他俩,又好像没有看见。
其他客人窥探了他俩,又好像只是不经意地一瞥。
“迟郎,走吧,去我们的房间。”他微一撅嘴,魅惑天成。
迟苹果点点头。
他俩走动的时候,有人跟在身后。
他俩进门关门,脚步声停下便没有再离开。
严淡人面无表情,他摸索着暗道,暗道开启,出来了两个人替换他们。
衣服事前通气,已经换了差不多的两套男装。
二殿下示意迟苹果跟上来。
迟苹果看着这一幕,她忽然觉得,严淡人很委屈。
即便严淡人是皇后之子,是养尊处优的二皇子。
在他人的目光中,也成了最肮脏龌龊的皮相腐肉。
严淡人不能变好,别人会急着杀他;严淡人不能变的太坏,皇帝会对他更加失望。
若是皇后有娘家撑腰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