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苹,怎么还不来呢?”
兄妹俩约定了脱离光义会,此处是李染生写在纸条上的逃跑地点。
半个时辰,迟苹果没有来。
他等的心焦。
二皇子殿下临时找迟苹果有事。
迟苹果一丝不苟地擦净桌面,然后磨墨。
一尊镂空小鼎冒袅袅檀香,严淡人躺在卧榻上,直勾勾地盯着迟苹果。
“殿下,”迟苹果的手扶在椅子上准备拉开,“您现在要写信吗?”
严淡人不动声色地伸出手,道:“你来。”
金色丝线缠绕在男子纤细的手腕,他穿一身浅黄的裙裾,修长的双腿交叠,裸露的脚腕脚背发白。
精致的妆容使他俊秀,胭脂勾勒了男子的薄唇。
一笑牵魂。
迟苹果犹豫再三,靠近了,蹲下,仰视严淡人。
严淡人愣住了,空中的修长玉手一时间无所依。
略一思索,他一巴掌拍在迟苹果脑袋上:“蠢。”
拍“西瓜”的声音贼响。
“迟苹果,”严淡人坐起来,整个人歪歪扭扭的,“你看看,这是什么?!”
他掀开裙子,一块可怖的烧伤痕迹展现在迟苹果面前,迟苹果甚至都忘了问他为什么没有穿裤子。
“你说,怎么办?”严淡人咬牙切齿,他想弄死迟苹果,无奈火元神还有大用场,不能死。
“谁干的?”迟苹果联想起前些日子严淡人说的用腿记账,“是我吗?”
“除了你,还有谁会三更半夜闯进本殿下的屋子,在本殿下被窝里点火阿?”
又是一巴掌拍在迟苹果脑袋上,迟苹果有点晕。
“那,那你现在疼吗?”
“哈,不疼,可是本殿下嫌丑!”严淡人气的直哼哼。
男子凝脂似的双腿紧致白皙,唯有伤疤刺目。
是她的错。她与严淡人无冤无仇,严淡人却平白被她用火烧了腿。
哪怕是光义会的任务,严淡人也没有任何错。
“对不起。”迟苹果低头道歉。
严淡人沉默了。
忽略身高,蜷缩着蹲下的迟苹果,其实是蛮小的一只。
一个小姑娘。
“罢了,以后你好好当侍女,本殿下便不与你计较了。”
士兵的住处。
“李行长,你去哪了?方才集会,上头的指令是……”
来人噼里啪啦一通讲完,有些沮丧的李染生只得点点头,笑道:“谢了。我明白了,会好好办的。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
“没阿,还能有什么,大伙差不多都睡了。”
“二殿下,没有挑新侍女吗?”李染生状似无意。
“谁知道。没瞅着有姑娘,要是有,就咱们的一群饿狼,现在估计睡不着了。”
“这样阿。”
李染生看着来人,又没有在看,眼前影影绰绰的,一团漆黑的人影晃动、摇曳,稀乱的话语化为风转瞬即逝。
明明已经不是天寒地冻的临国边界了,李染生却觉得心脏淌过了一条冰河。
“行吧,你可长点心。别看你们跟过二殿下,现在回了军营,都没差。”声音里含一丝妒意。
李染生微笑。
“嗯,鄙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