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杨瑞霖与迟苹果。
“苹果,”杨瑞霖脸上挂着千年不变的微笑,“有没有吓到?”
迟苹果摇摇头。
相比北德镇泡药罐、前些日子亲手杀人,今天的经历还不至于让她做噩梦。
“太好了,我一直担心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杨瑞霖往掌心哈了口热气,迟苹果见了,伸手握住他的双手。
炙热的温度由双手传递,杨瑞霖笑出声,却什么都不说。
“对了,哥哥他是不是……”迟苹果正要转头,被杨瑞霖捧脸,动作卡顿。
“苹果,你哥哥现在在思考一些问题,暂时不要打扰他。”杨瑞霖顺势摸摸迟苹果的小脸。
抚摸脸颊的手冰凉,迟苹果懵,问道:“哥哥,怎么了?”
笑眯眯的杨瑞霖告诉迟苹果,李染生正在想事情,想好了,再去找他。
李染生看着师父捧起妹妹的脸,心脏抽疼。
可他知道自己这件事做的不漂亮,暗自骂道:“活该。”
到底活该什么,李染生自己也不清楚。
迟苹果不明白,杨瑞霖给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顺带温柔地说了一句:“等会儿再说。”
话音刚落,一个貌似是管事的人便走过来,为杨瑞霖和迟苹果安排住处,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要注意的事情。
杨瑞霖一一地应下,偶尔问几件不太明白的事情。
迟苹果一边走一边听,最后发现,她独自享有一间屋子。少女略微不适应,尤其是在并不是很安全的新环境里。
左使大人李染生站在门口,屋内的冰霜没有融化,反而变得坚硬。
他看着师父与妹妹渐行渐远,直到士兵来寻他,说是二皇子殿下找他议事。
表面上,这支队伍是严淡人从洛阳启程,一路召集来的,事实上,一半都是光义会多年来积攒的人力,一些有问题的,都被严淡人的手下给支开了。
进入充斥着抠脚大汉们臭哄哄的屋子,严淡人坐在床上,其他人跪在铺了一层勉为其难也可称为地毯的地上。
“李染生,以后你是光义会的舵主。”
严淡人已经套上了足袋,白色绣金外衣披在肩上,细腻的堪比闺阁小姐的脖颈肌肤被白衣衬得显白。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足以让李染生难以接受。
舵主。
他李染生不图这个。
或者说,他现在不图这个。
李染生乐意自己圆滑世故,处事严谨,最后理所当然地成为舵主,而不是现在这样,好像特意把自己妹妹交给主子,狗腿子一般换来舵主,换来权力。
但是,事已至此。
李染生跪下来,态度恭敬地感谢二皇子殿下的栽培。
严淡人笑笑。
同样跪地的几人瞧瞧李染生身板弱小,又像是读书人那般文绉绉地讲究礼节,心中多有不屑和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