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让城。
天空上有一处云雾稀薄的地方淡淡发光,营帐搭起,伙食是干面饼子。
简单包扎伤口,李染生参与了一次会议,对地形和目前的局势概况了解并补充。
川让城势力混杂,村落繁多,属于曌国城镇里离砂国最近的城,且治安差劲。
半个月了,他们光义会在川让城四处挑拨斗争,内斗过后是与砂国一部分游民的对骂,各自彪悍的民风使得怀孕的女人气急了也会拿菜刀互砍。
制造混乱的目的达到,光义会一伙人撤离,隔山观虎斗,同时研究着从洛阳那边传来的情报,时刻关注时局动向。
面对眼前的这一切,李染生是没有什么感觉的。无论是哭嚎的孩子还是白绫高挂的妇女,乃至跪地磕头的老人……李染生便是光义会高层之一的李染生,而不是心软的医馆学徒迟冉。
他心里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无非是造反二字。
倒不担心苹的安危,北德镇有自己的手下,再加上她现在火元神觉醒,凭借从小的武功底子不会出什么事,派去送信的霍青娘也会保护她的。
李染生脸色舒缓一些,坐下来喝了口水,就着干面饼子梳理过去想不通,但现在或许可以想明白的一些事情。
最初,他跟着师父买了医馆,布置房间和牌匾花费了几天时间,至于钱财问题,师父从来都不缺这个。
毫无预兆地,师父出去买药材结果带回了濒临死亡的白秀温,也就是苹的母亲。
后来师父主动收养苹,他虽然感觉意外,但医者仁心倒也是对的,毕竟白秀温不适合当母亲。
现在想来,十三岁的自己实在年幼。
正琢磨着,帐篷里的油灯忽的灭了,有人进来,李染生和他寒暄两句,就各自去了岗位值夜放哨。本来是用不着李染生劳神费力的,但此行死的人太多,不得不将人力全部利用起来。
寒意渗透,站在背风的树后,李染生嘴里咀嚼干面饼子,脑子清醒。
苹两岁时,他十五岁。
年少轻狂的迟冉,想独自离开,靠一身医术行天下。
但师父一边给苹喂饭,一边说,不行。
于是行程作罢,每天重复研读医书,帮穷人治病。算是在做好事。
两岁的苹会说话了,最常喊的是“哥哥”,这是在叫迟冉。另外则是喊师父——木。
“木啊,饿……”
“哥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