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混进轻盈的脚步声,他微微蹙眉,曲声减弱。
“世子,三个月前,北冥边境与东陵有点小摩擦,皇上已派三千精兵前去驻守,如今已正式开战,皇上命世子押送备用军粮,明日出发。”
语落,琴声渐止,北宫千秋睁开双眸,启唇道:“即刻准备。”
“是。”
翌日。
一列过百人的队伍,缓缓在树林旁走着。
四匹白色的千里马步调整齐,拉着一辆奢华大气的马车。
马车内阵阵凉意,十分舒适。
北宫千秋的马车下有一层暗格放置冰块,即便是酷暑时节,汗也不会冒一滴。
帘子被一只纤长的玉手挑开,楚姣杏看着马车旁的一匹黑马上,男子青衣斗笠却也敌不过这午时的炎炎烈日,拉着缰绳的手背已经变黑,装作同情道:“老谨头,马车外很热吧?”
老谨头?!他有那么老吗!
谨言被她调侃的话呛到,看着被烈日烘烤下逐渐发黑的自己,眼神充满怨恨。
正准备幽怨地看着楚姣杏,只见她那黝黑的脸,黑得并不大均匀,比自己座下的黑马还要黑上三分,顿时很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你待在马车实在浪费,还不如同我一起晒太阳,你的肤色还能均匀些。”
一语刺激了楚姣杏最深的伤口之中,她从桌上的茶杯中抽出了茶水,凝成一条水绳,朝他座下的马屁股用力一抽。
马顿时受惊,把他踹飞在地,奔向远方。
谨言吃痛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嚷嚷道:“卑鄙小人!”
还未等楚姣杏回应,他就已运起轻功寻马去了。
“略略略……”楚姣杏朝他的背影得瑟地扮了个鬼脸,轻哼一声,坐回座位上。
北宫千秋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道:“原来,肤色与脾气有关,小驴子最近脾气大有长进呀。”
闻言,楚姣杏本就漆黑的脸又黑下三分:“我还真谢谢你,刚泼完墨就拉我出来遛遛,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个非洲丫鬟!”
北宫千秋似乎已经对她偶尔冒出的难以理解的词汇习以为常了,也好似听不懂她的反意一般,笑容灿烂道:“不客气。”
楚姣杏看着他欠揍的笑容,还想开口说什么,又瞄到他放在桌上的手,抬起的食指在空中悠闲地打转着,而他面前的茶水在茶杯的上空凝成一个自转着的小水球,好似随时都会变出什么东西来修理她似的。
她轻咳一声,立马若无其事地瞄向别处。
北宫千秋将手指放下,茶水也回到杯中,他端起茶盏闭眼品茗,道:“箭上有毒,待着别动。”
“唔?”
语落,便听到“咻——”的一声,帘外的慎行迅速抽手,两根指间陡然出现一根长箭,箭头尖锐锋利,隐隐泛黑,尾部刻着独特的图腾,他微微蹙眉:“世子,这是……东陵国的箭。”
匆匆一言,又听到“咻咻咻——”的箭声破空而来,一抬头,便能看到如蝗灾般骇人的漫天箭雨。
他抽出背上的剑,握在手中,眼神淡漠,极快地劈碎了袭来的箭,发出“叮叮”的响声。
“保护世子!”微微低沉的声音响起,其余护法闻声立刻集紧,各自拿着手中的兵器,纷纷答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