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国息县,抛石车尽情朝息县城墙倾泄了半个多时辰的巨石后。忽然间三面皆停止了攻击,兴国守城士卒正是胆战心惊之时,城外三面又传来隆隆的擂鼓之声。
一排排整齐的月国军将士出列,人人手握横刀长槊,如蚂蚁似的,黑压压地朝城墙涌来,每横隔十余步便有兵士抬着长长的云梯,前仆后继地跳进护城河里,将云梯搭在河面两岸……
漫山遍野的月军将士嘶声喊杀。水漫金山般朝城头狠狠席卷而去,城头的兴国兵亦不甘示弱。在月军离城墙一百余步距离时,毫不留情地开弓射杀,攻与守双方用尽全力屠戮对方,以争取自己的生机。
月军主帅朱邯横刀立马,在城外一个小山坡上,留着漂亮三缕长须的国字脸上,面无表情。身旁巨大的牛皮大鼓,一刻不停地擂得隆隆做响,马蹄下,大地的沙土随着巨鼓的节奏不安地跳跃着。
看着月军将士前赴后继地越过护城河,冲到城墙下,搭起云梯不要命似的往上攀爬,下面的将士不停用弩箭为其掩护。而兴国兵则用钩镰长枪将架在城头的云梯死命推开,或者干脆朝云梯上淋一层烧得沸腾的滚油,朱邯眼睁睁看着无数兵士从近十丈高的城墙上,硬生生地摔落在地,或是被滚油浇到,抱头发出撕心裂肺地惨嚎。。。。
朱邯的内心充满焦急,阮莞的战死令他感到绝望,这个被誉为月国名将之星的青年将领,更是当今月皇的小舅子,阮皇后的亲弟弟。
逃出生天回来报告的兵士,统统被他砍了脑袋,匪夷所思的战报令他感到愤怒,两三百人的骑兵队,攻击数千人的坚营,居然大获全胜,几乎全歼了营中月军,这些逃兵严重的侮辱了自己的智商,一个个成为了刀下亡魂。
阮莞的阵亡,更坚定了这位年近六旬老帅必胜的决心,十余万大军扑向兴国边陲重城息县,只要攻下此城,就等于打开了通向兴国腹地的大门。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半个时辰后,伫立中军帅旗下的朱邯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南门这次攻不下,另外两边应该也一样,该鸣金了。”话音刚落,远远听到东边和北边传来当当当的鸣金收兵之声,朱邯的猜测没错,两面皆是历经百战的名将,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每位将军心里都有个尺寸。随即淡漠地一挥手:“传令鸣金!”
黑压压的月军,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了城墙上斑驳的血迹,和城墙脚下上千具月军尸体。
整个攻城战耗时不长,很显然这是朱邯的一次试探,对于这个结果,也在朱邯的意料之中。
大战过后,一地尸山血海,双方派出民夫,将一具具袍泽的尸体各自拖回。
“后退十里,安营扎寨!”朱邯下令,第一次攻城失败。
息县城头,将军段虎正在查看损失,城楼被月国投石车砸成了残垣断壁,受伤的士卒靠在城垛边接受军医包扎,不时痛哼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