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府家仆纷纷摇头,果断得很。
见前几日还重伤不醒药石无救的公子披着发笑眯眯地走下台阶,胆小的早已吓得晕了过去。府里本来都准备好了棺椁麻衣,如今这好端端的公子定然是妖物所化。
这般想,就更害怕了!
“大胆妖孽,还不速速离去,休得霸占世子爷的身体。如若不然,休怪我终南山三目道人收了你!”
那倒是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大小,先不说是否收得了妖物,这架势看着倒是有谱。
“你说我是妖物,那我倒要问问你,我是什么妖?”
见那群人如此害怕,姜岚也不再向前,席地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那“张牙舞爪”的老道。
“这这这……”道士一时凝噎,从随身挂着的布袋里掏出一本小黄书,搁下桃木剑就开始翻阅。嘴里还不停的嘟囔。
“水妖?”看了一眼姜岚摇头,“不想,根本没有水族印迹。”
“这院子这么多的花草,莫不是树妖花精?”然后又否决。
一来二往的竟然就堂而皇之地坐在了地上,认真地开始翻书查阅。
若不是他穿着一身道袍,倒是像极了备考春闱的学子。
“老道,可是查出什么?”
“贫道觉得……啊!”那道士一回到就看到在他身边一同蹲下看着的姜岚,她的目光所致正是他的“家学渊源”。
那道士立刻把书收好,“咳咳,贫道学艺不精,这就告辞。”
说完撑起来一跃,一溜烟就跑个没影儿。
阴巽也站了起来,望着那缩在墙角早已挤成堆的一群人,豪放不羁挑了一截头发在手心摆弄,然后弹开,“他说他不行,你们要不要再请一个?”
众人赶紧摇头,然后“嗖”的一下也跑了。
这时候一瘸一拐的西池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铜盆,依旧是那永远低着头的模样,“请公子洗漱。”
阴巽微微捞起她的衣袖,“被他们打的?”
西池没有承认,亦没有反驳。
阴巽微微蹙眉,转身回了房间,好不容易翻箱倒柜找到了伤药,就看到那孩子忍着痛在撕那些贴的到处都是的符箓。
阴巽将药塞到她手上,“下去,不要在我面前晃悠,心烦。”
西池微微一愣,接过药,这是她第一次抬头看了看公子。
只是一瞬间又低下了头,刚走到门口,房内就传来一身不“奈烦”的声音。
“只会忍,可没资格做我姜岚的人。”
西池没回头,阴巽亦没有去看她。
坐在床上,轻轻撩起那带血的伤痕,西池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摩擦着手里光滑的瓶身,原本木纳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亮光。
“是嘛?公子?”
早上的事仿佛是一件小插曲,阴巽个人不甚在意。
倒是府里其他院子的人传的神乎其技。
“什么三目道人,世子爷一句话就落荒而逃,啧啧~”
“他们说是二爷拿了二小姐的钱吃了回扣,直接在大街上捡的假道士。”
“二爷是不是又输钱呢?”
“那可不!你看二小姐拿着账簿有皱眉了。”
“哎~世子爷不争气,除了那世子爷的头衔和与宁远公主的婚事竟然什么也没争下来。二爷又那个样子,哎~”
“哎~要是大爷和夫人还在就好了,国公也不会断了腿……”
屋顶上的阴巽将瓦片盖上,消失在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