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容印之慌乱的脸,似乎觉得很有趣。慢慢把他放下来一点跟自己脸对脸,嘴chún贴了上去。
容印之歪头躲开了。
“不能接吻……”他小声地说。
陆擎森稍微离开一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仿佛在等待一个解释。
他一定在想:这个变态在装什么清高?那张嘴巴不是连我的yinjīng都含过好几次了吗?能zuo ài却不能接吻,他是在吊我胃口吗?
因为,接吻是不一样的。
只有相爱的人才有资格接吻。
想要把初吻留给喜欢的那个人……哪怕只能是个幻想。
很奇怪吧?明明跟不认识的人都可以约pào上床了,却至今还保留着初吻,陆擎森一定不能理解吧?
陆擎森确实不能理解,因为他下一步就把容印之放在饭桌上,按住后脑亲住了。
“呜——?!”
容印之瞪大了眼睛,视线中却只有男人紧簇的眉头。
陆擎森一手压住他的后脑,一手揽住他的腰,容印之根本动弹不得,更别说挣了。
太突然了,容印之没来得及合上牙关,陆擎森的舌尖在他牙齿上舔了一道之后探进他嘴里去,接触到了他的舌头。
他没有继续侵入,轻轻一碰就离开了,静静地看容印之的反应。
容印之微张着嘴想要说什么,结果却什么都没说出来,睁着眼睛颤动着睫毛一直看陆擎森的嘴。
这混蛋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不能亲的吗?
“我想亲。”
你好好听人说话啊!
“我想亲。”
陆擎森又亲过来了。容印之在心里骂他“混蛋不准亲我”,双手揪住了对方肩膀的衣服,仿佛泄恨似的。
却把眼睛闭上了。
就当成你夸奖好看的回报吧。
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夸这样的我好看了。
陆擎森解开他的睡袍,里面的睡裙露了出来。
“这个颜色很衬你。”
容印之睁开眼睛,睫毛微颤:“真的……?”
对方的回答依旧还是个“嗯”,可是这个“嗯”却让容印之开心不已。
他搂住了陆擎森的脖子,对方埋头在他肩颈上亲吻,然后内裤被脱了下去,他张开两腿圈在了对方腰上。
xing器顶进来的时候还是有点疼。
可是那点疼痛根本不重要。
身下的桌子随着他们的动作“咔哒咔哒”直响,宜家的699块组合桌椅,不知道能不能禁得起这么长时间的连续摇晃?
楼下会不会听见……啊啊好bàng……顶在那里好舒服……不行声音真的太大了……桌子会不会散架啊……嗯天呐天呐爽死了……还想要……算了管什么桌子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行了要死了要死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摇晃已经停止了。胯下一片湿粘,而他正闭着眼睛跟陆擎森jiāo换着生涩的亲吻,两腿还紧紧绞着男人的腰。
直到陆擎森离开许久,容印之都没缓过劲儿来。
快感这东西真可怕,简直像发情似的无法控制自己。
随随便便没了初夜,随随便便又没了初吻,容印之,你完蛋了。
把房间打扫完,容印之换回平常的西装和大衣。
犹豫了半天,他最终还是抵抗住了将一条黑色蕾丝小内裤穿在身上的诱惑。那个紧绷绷地勒住pì股的感觉跟xing爱一样会让他上瘾,仿佛是他隐秘的兴奋,藏在衬衫西裤下面,成为他毫无希望的人生里唯一的小光明。
那是别人看不到的,他自己却随时都可以感受得到的,真正的自由。
今天不行,晚上要去父母家吃饭,不能让他们发现任何痕迹。
关灯锁门,他把自己所有的秘密和自我都锁在了这个房间里。恢复成一个跟其他人没什么区别的,普通的人类。
父母家跟他自己的住处隔了半个城,基本每个月来一次,通常都是晚上来吃个饭住一晚,第二天用完早饭再走。直到三十岁之前,他都还跟父母住在一起,自己搬出来住,也不过是最近两年的事情。
确切地说,是被母亲赶出来的。
母亲不喜欢他,从小就不喜欢。嫌他蠢,笨,不聪明,学什么都不会,干什么都不成,没有像父辈祖辈一样专心做学问,简直白活了三十三年。
以后这个数字会慢慢变成四十三年、五十三年,直到他死。
拐去点心店买了几样母亲喜欢吃的糕点,他深吸了一口气按响门铃。他们家是典型的高知家庭,一家三代出了好几位知名教授,现在的住宅是是姥爷留给女儿的一栋老式二层小楼,遗世独立似的包裹在一层枯萎的爬墙虎里。
进门的时候正听到母亲在数落家里的阿姨没好好擦柜子:“我放在上面的小香chā昨天什么位置,今天还什么位置,一看就是没有擦过。现在空气这么不好灰尘这么大,台面就要好好擦干净的。”
说完瞟了一眼正在换鞋的容印之,哼了一声:“回来了,摆桌吧。”
有什么好摆的呢?
永远是一碟清炒时蔬加另一碟清炒时蔬,再加一碗汤——近几年母亲讲究养生,饭菜越来越清淡,几乎要与食盐和jījīng诀别。
父亲也永远是开饭前才出现在饭桌上,默默无言地吃完立刻又消失到楼上去,容印之回来,他偶尔会多待一刻钟,喝一杯茶。
“你工作怎么样,是不是忙。”
想要关心一下儿子,却不等容印之开口,先被妻子截住了话头:“他能忙什么,下九流而已。”
容印之咽下一口汤,却仿佛吞下一块蜡堵在喉咙里。
对于母亲来说,一切做学问搞科研之外的职业全都是“下九流”。研究生毕业的时候没能考博,他也便是“下九流”中的一员了。
“这次职称到底评不评得上,”母亲皱眉跟父亲说道:“你五十几岁了还当副教授,简直让那些年轻人看笑话!”
“尽力吧。”
“尽力吧尽力吧,你说了多少年?关系要疏通的呀,你自己不去动作难道还要我的爸爸妈妈再去给人家打电话?我都丢不起这个脸!”
父亲不做声了。
“要不是你鬼迷心窍那几年……!”“啪”地放下筷子,母亲似乎恶心得吃不下去,“我们这清清白白的人家……”
容印之想起那抹曾经短暂出现的酒红色。
“过去那么多年,就别提了。”父亲很无奈,但他已经麻木了。
“你做出的丑事你当然是想不提了,有没有想想我?我带着老大在娘家过得多辛苦你知不知道,娘家人都在笑话我!老二就是跟你学坏的!”
他大哥出国念了博士,可是毕业后没有回国,直接留校任教了,连结婚都仅仅只是通知了家里一声,好几年没有回来过。母亲骂他“忘本、崇洋媚外”,可是跟容印之放在一起,容家老大又是令她骄傲的那个天才了。
“妈,”容印之搁下筷子,“我吃完了,先上去了。”
母亲没有阻止他,可是令人刺痛的话还是追着赶着抓住了他的脚踝,简直要把他从楼梯上拽下来:“都是一个肚子里生出来的,早知道还不如只生一个!”
把自己关进房间里锁上门,容印之从大衣内袋里拿出一个小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