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戒盗,贫道恪守戒律,何来做贼心虚一说?”云羿硬着头皮,驴唇不对马嘴地接了一句。
吕慕面上笑意更浓,放下碗筷道:“本姑娘吃饱了,这便走了。”不等云羿接话便起身出门。
云羿抬头看她,吕慕出门前步子为缓,出门后却快了许多,紧张之中又带得意,颇有点趾高气昂的意思。
目送吕慕的背影远去,云羿怅然若失,恍惚间又忆起吕慕方才的娇羞模样与其离去时的轻盈体态,心中再起涟漪。
他是个气血方刚的青年,元阳未泄,加之修行三火内炼之后阴阳失衡,火气难平,免不得对美貌女子心驰神往,好在他及时警觉,有感内火躁动,急忙撇下碗筷敛心存神。
好在度过太素魔劫之后,只要内火躁动的不是很厉害,克制起来相对容易许多。
平复心境之后,云羿唤来婢女撤了桌上的残羹冷炙。此时恰是酉时,正是晚课时间,云羿盘坐榻上默诵玉宸经典。
往后数日,吕慕登门的次数越加频繁,但自从上次吕慕误会之后,与他相处少了几分蛮横,多了些许女儿家的柔媚。
吕慕来的次数越多,云羿更加无法平息心中的躁动,气海倒是盈满了,但三观存神也明显有些难以收摄心神了,他想撵走吕慕,但心底却又生出许多的不愿。
时值此刻,云羿如梦初醒,吕慕不曾刻意掩饰对他的爱慕,但他却因为三火内炼的缘故否认了自身所产生的情愫,毕竟他已至弱冠之年,寻常男子在他这个年纪孩子都会尿尿和泥了。
又过月余,二人熟络了许多,云羿不再一口一个“贫道”地端着,但吕慕会时常大生闷气,因为她之前对云岚的态度并不友善,因此每次她来了,云岚都会贴着云羿显得甚是亲昵。
由于云羿和吕慕都不曾挑开最后一层窗纸,吕慕恨得牙痒痒却奈何它不得,即便她知晓云岚乃是白鹤幻化,却免不得吃醋,只能事后对云羿大发雷霆。
云羿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争夺配偶发乎天性,云岚对他并无异样情感,但它也明白这个道理,因此才能一次又一次地成功惹恼吕慕,而吕慕明知它是故意为之,却还是免不得一次次地往坑里跳。
这日,吕慕再次被云岚气到,直接摔门而出。
云羿侧目横了一眼得意洋洋的云岚:“你都是从何处习得这些市井习气?”
“偌大的下邳城,争风吃醋的事多了去了。”云岚坏笑道。
“你以后别这样气她了。”云羿有些为难地说道。
“好。”云岚一脸得意的应声。
云羿也未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岔开话头:“你代我走一趟小沛,看看玉真子炼丹进展如何,此外,看扶摇子是否回来。”
他离开汪府的时候给祝小庆留下了一道定位符,意在丹成之后方便祝小庆焚符召他,莫陆离若是回来的比预计的时间早,那祝小庆可不见得会焚符召他。
云岚应了一声,现出原形振翼飞走。
吕慕气恼地离开,但她尚未走远就看到了云岚飞上天空的身影,待它飞远后半道折返回来,进院气呼呼地道:“若是再有下次,我必定拔光它的鸟毛!”
“你明知它是故意气你,还要与它一般见识。”云羿侧目看她,云岚跟吕慕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吕慕说着冲他丢了个白眼,“你每次也不帮衬我!”
“我也没帮衬它呀。”云羿咧嘴苦笑。
吕慕余怒未消,口不择言地詈骂道:“天杀的扁毛畜生!”
云羿面色微沉:“我曾多次身处险境,皆靠它舍身相救才能活到今日,它虽是异类成精,但我从未轻视过它。”
吕慕眼圈微红,有些急切地争论道:“我也没说甚么过格的话,你至于么?你莫不是对它有意?”
“休要胡言乱语。”云羿皱眉。
“坊间多流传书生被狐狸精勾引的故事,我看你也被这鸟精的人类皮囊迷惑了!”吕慕噘着嘴说道。
“不可理喻。”云羿听她又开始胡搅蛮缠,转身回房。
“被我说中了,做贼心虚了不是?”吕慕更感气急败坏,连连跺脚。
云羿心头怒起,大步进屋,甩手摔上了房门,门扇与门框相撞发出“啪”的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