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亲好赌!输了就得喝酒打人!你们要是交起了朋友,妈妈怕那样的家庭会影响你。”梁蓉是个好脾气的女人,丈夫常年在外跑运输,自己在家相夫教子,觉得丈夫儿子就是世界,一丁点风吹草动也会被她放大成地震海啸来袭之势。
“好赌酗酒的是她的父亲,大人的错,为什么要看低她呢?”张和文替陈漾不平。世人总是给他人贴标签,或者给自己贴标签,以此区分所谓的善恶。
“哎......”梁蓉叹了一口气。张和文一家刚搬到县城不久,梁蓉为了融入街坊四邻花了不少心思,把附近的人摸透了,知道哪些是年节要走动的,哪些是平日里需要客套两句的,哪些是见了最好避开的。这人情世故哪是一两句话说的明白的呀。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你们要是走得近,讨债的不知道要干出什么事情来呢!”梁蓉眼有些恼火地看着张和文,这身上掉下来的肉,磕了碰了都不行。
“知道了。”张和文随意的应和道。
张和文的性子不是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的人,嘴上可以应和,怎么做还是怎么高兴怎么来。张和文还曾觉得父亲长期跑运输早出晚归两人相聚时间极少而产生父爱缺失的错觉,现在细细想来,自己还是极其幸运的,虽说与父亲感情不如跟母亲深厚,但父亲对自己也是疼爱的。记忆中的张耀总喜欢用旅途中的见闻跟张和文打开话匣子——哪个镇子引进了新品种的水果;哪个镇子新来了支教的老师;哪条街开了新的门店,等商户们结了尾款就带着梁蓉、张和文去逛逛——这样的场景大概每年出现三四次。张耀很少说人长短,说的最多的大概就是自己的妻子了:“不要像你妈一样嚼舌根,爸爸希望你出息些,不要浑身上下都是这县城的小市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