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人送到医馆,郑氏已然意识恍惚显然是中毒不轻,而那旁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几个,也是好心帮忙樱桃一起半背半抬得将人送入里间。这头见老大夫手段颇高,不待片刻便以辨出了那箭矢毒物的种类,立马张罗着亲自去后面配了解毒的汤药,樱桃是长舒了一口气方才沾着木条凳上,稍作歇息。
而一旁帮忙抬了郡王长子夫人进来的丫鬟中,那个为首的高挑大丫鬟不忙提醒一句:“姐姐想必也伤的不轻,裤腿上的血迹怕是姐姐你自己的才对!”
顺势一指樱桃右腿上的血印子,两边几个丫鬟也都不约而同看向过来,已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想是刚才跳车时直接撞向了道面上的青石板,就这会儿血印子又加深了些,我去请了那柜上守店的小大夫来与姐姐瞧。”
这里一声‘不忙’才刚出口,就被一旁为首的丫鬟当即拦下:“如今郡王长子夫人身边就姐姐一人守着,等我家王妃差了人去报信还有些时辰,姐姐若是伤势加重又怎能尽心看顾你家主子?”
“我扶姐姐前面瞧病去。”一旁忙不迭自告奋勇请命,帮忙搀扶了樱桃往前面而去的小丫鬟,心中也是暗喜好歹也叫咱露回脸。别看这本不是自家主子,既然王妃这般上心不但让出了县主的马车,还特意叮嘱了丫鬟们几个,不待郡王府来人接手,绝不可擅自走脱。
看来对这位郡王长子夫人还是颇为看重,置于因施救及时郡王府主子们的打赏她倒不是很在乎,关键是能在自家王妃跟前露脸,早日被调去县主屋内做个近前伺候的二等丫鬟。才是要紧!
这里小丫鬟忍不住心中激动,不过后一刻瞧见樱桃裤腿之内的被割裂了一刀口子后,的确是被吓着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走调了:“那个大夫,这伤可会留疤?”
毕竟是女孩儿家对于这难看异常的疤痕总是最为在乎,反倒在听了这旁不吭一声,安静让小大夫上伤药的樱桃反倒是毫不在意,只一个劲地催促着那小大夫快些处理伤口。
“你这伤半月之内莫要沾水。留不留疤就看你自己的了。不过伤口有点深了,日后完全瞧不出来只怕难了些,不过……。”
“大夫你倒是给个准话。别老是不过、不过的,我们这位姐姐如今才……。”
却被一直保持安静的樱桃当即拽了拽衣袖,转而已面露三分歉意同小大夫解释起来:“留不留疤倒是其次,关键还是你们家的伤药很是不错。才这会儿功夫就将血止住了,当真是货真价实的好药!”
当即把医馆的伤药夸了一句。却再不敢前头多留片刻,一来是怕身边这王府的丫鬟心气高,容不得旁人不顺着她的意;而更为要紧的还是里间的自家主子。
此刻已被端王妃亲自送到医馆的姑祖母,在见到左肩上依旧插着半截箭矢。几乎半身染血的侄孙媳妇便当即命人速速将回府,开了库房取了自家祖传的金疮药赶紧送来。一边有吩咐了管事,立马安排了人手待等处理完伤口后。立即回府修养。
这旁的老大夫却迟迟不敢动手取出箭头:“老夫人您看?”一见这位贵妇身上的穿戴就知不是寻常官宦人家,再一听门外匆匆赶来回事的妈妈。一声郡主顿时吓得脚下发软!
我的个亲娘唉,这一片本就是内城最为偏僻的所在,正因如此才鲜少有官宦人家居于此间,更别说人家还是位实打实的郡主娘娘!在心里稍一估算就已有大致的推断,想必与那中箭的夫人是老祖母。
想到关键之处,心中更是禁不住咯噔一声,我的个亲娘唉,这又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亡命之徒,连人家郡主娘娘的孙子媳妇都该杀!联想到这个‘杀’字,一旁的老大夫嘴里就忍不住泛苦,虽说救活这么一位贵人与自家医馆而言是好事一桩,可要是一旦有个偏差,这后果也是不敢想象!
眼见这位的须发皆已半百的老大夫一脸的苦涩模样,反倒是这旁的姑祖母,朗声唤过身旁的中年妈妈,两人是一左一右扶住此刻已被施了麻醉的侄孙媳,这才缓声对那老大夫言道:“你且动手取出箭头便可,有我家的祖传伤药定是无碍。”
“唉,老头我听您老的,只是这箭头上不知有没有倒勾?”
“医家尽快动手取箭,我家孙媳挺得住。”这旁姑祖母已是镇定微笑道,连带着一旁半挨着条凳上的樱桃,也忙是配合着连连颔首。
若说之前嗅了麻药包的郑氏还在半梦半醒之间,此刻却已悠悠醒转过来,让一旁气力最大的胖丫鬟动作轻柔,半扶了稍许慢慢喂了两口温水下去,才张口询问起樱桃的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