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任她们都未曾料到是,这位始作俑者却在第二日的清晨,便不告而别了。
说来这一切的发生,也颇为蹊跷。只因昨日当着二房大小姐的面说出那番言语来,虽为防那位随行之人悄悄去到内室中,因此才引得婍姐儿下了一剂猛药。
其中虽有提醒那位的意思在,也不可避免是因这伤者而起。当晚主仆几个就商量着,既然二房那位仍需在田庄住上些时日,又对东园看得如此之紧,犹如今日这般的突发事件,必定频繁非常。
“为今之计,也只有开启了对面的西侧间,将伤者安排在此。若是再住外间的长榻之上,怕是不妥。”想到正院里的那位堂姐,昨日连着杀了回马枪的突然动作,婍姐儿也不由得暗自惊心。
“就算她此行所图,并不全是为了探看我的病情变化,就今日的举措而言,这东园内恐怕就不再如已往那般,宁静安逸咯!”抬头望向花园的那方,忙又示意一旁的林妈妈道:“再似昨日那般,就不得不考虑入夜后,将人移去假山之后避上几日了。”
听得婍姐儿正色提及,无论是府里的老人林妈妈,还是两旁的大小丫鬟,也都齐齐颔首。比起救人一命来,眼下如何应对正院的那位大小姐,才是重中之重!
何况,时至今日还不知,榻上的少年伤者究竟是何等身份?再加上,当晚又被晋王之人带走的那位,又是什么来历?联系期间种种怎不叫人。心生疑虑,如今庄内又添了一个不定之因,越发不敢被人瞧出丝毫的纰漏!
若想安稳度过与那位同在庄中的时日,这伤者就必须尽快送出院子去。想到这里。主仆几人自然不约而同望向西侧间:“原说当晚缝合伤口之后,又休息了两个昼夜,也该醒转过来了。为何此刻都没有一丝的迹象,确实叫人颇为不解,难道是我当时用药过重了?”
听得自家小姐如此喃喃,那旁的文竹连连摇头。接到:“奴婢也是不得其解,再则说了那晚用药的剂量,虽特意加重了一些,也绝不可能一睡便是两个昼夜!”
就见这旁的婍姐儿,抬头瞥了一眼隔壁花园接着言道:“索性趁着时辰尚早,将人移至假山之后为好,只怕等天光大亮,却是为时已晚咯!”
正待屋内之人分外吃惊之际,只见自家小姐指向马厩那方,低声提醒众人:“你们且仔细听听。那边可是有了异样的动静隐隐传来?”
果然,原本颇为安静的马厩那方,此刻却是格外的不同。等大家侧耳片刻后,才听得这旁的婍姐儿,继续言道:“前次,正院里那位到来之际。我们都不曾见过此番出京的排场如何?而昨日的一场又实在太过意外,我们也都为之紧张了一夜,哪里还有心思前去探看。就如今这动静而言,只怕并非之前猜想的那般,她们是简装出行的!”
听到这么一句,无论是三个丫鬟,还是那旁的林妈妈都不由得面色一变:“小姐说的没错,就这动静起码是府中的四马大车,而以随行的人数来看,只怕紧随其后的车马也是不少。”
只是碍于如今的情形。婍姐儿一直未曾让丫鬟们,试着暗中察探一二。若是乌有前日堂姐妹间的一番言语交锋,或许此刻还有十足的信心,即便东园内稍有动作,正院中那位也不会太过关注。就眼下而言却已不同往日了。
“事不宜迟,我们早些移了那人往隔壁园子,往后的时日才可真正安下心来;再则,我也从未想过让他报恩一说;更何况,我会医术一项万万不能外泄!”这旁话音刚落,主仆几个已是悄声去了对面的西侧间中。
但当第一个推门进屋之人,忍不住低呼一声后,随后的主仆几人皆是脸色微白:“不对啊,昨晚我特意按小姐的意思,放了半锅粥在这旁的桌面上,还另外添了……。”
稍稍平复心境后,先众人一步移至书架之后的婍姐儿,已然深吸了一口气道:“怕是于我们之前,就已经醒转过来了,我让樱桃准备的吃食,即便有香味传出,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又如何用得这般干净?”
原来,当晚为防意外,主仆几人将人那伤者移来对面这间,被闲置多时的书房,怕叫守门的老婆子听着动静,几乎不曾动过屋内的任何一件摆设,更是将院内无用的铺盖,将轩窗齐齐封住了。
如此一来,即便在夜间屋内点了油灯,外头还是一无所获,而白日里由门口远远望向过来,亦是毫无异样发现。因此,婍姐儿才万分肯定,那位提前一步自行离去之人,必定是在今日天光未明前,才用了桌上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