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说着,身后的几名随从也都警惕起来,手按刀柄目光落在贾元射身上。
贾元射并未在意众人虎视眈眈的目光,走到少年所骑的马旁,随手掂了掂马背上挂着的干粮袋说道:“此地赶往京城两日足以,你们所携带的干粮,五天也有富裕,应该不会是去京城的吧。”
少年笑笑,并未说话,只是目光中多了些赞许之意。
贾元射又看了看一名随从携带的包裹继续说道:“如今已是初春时节,南方本就比北方温暖许多,你们带着这些大氅那便只有一个去处。凤安城虽地处南方,但四面环山,气候寒冷许多,所以才备下这些大衣用来御寒吧。”
年轻少年直接从马背之上跳落下来,两脚踩入泥浆之中却丝毫并不在意。
微微行了一礼说道:“先生眼力果然独到,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贾元射讪讪一笑说道:“贫道贾元射,只是一寻常的游方小道,先生之名不敢当。你再看看,你们所骑的非北方常见的健马,而是更善于行走山路的骡马,只需细细观察,不难看出你们所行的目的。不过说了这么多,其实都是虚的,真正看出端倪的乃是公子的面相。”
年轻少年微微一愣,随后爽朗笑道:“面相?不瞒先生说,我此行正是要去凤安城,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贾元射看了看身后那几名随从说道:“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年轻公子踏着泥泞,大步朝着一旁走去。
二人来到一旁僻静之处,不等贾元射开口,那年轻公子直言说道:“我家有先祖葬于凤安城,此次正是赶在清明节前去扫墓祭拜。”
贾元射问道:“若是所猜不错,公子应该姓殷吧?”
少年惊诧说道:“在下殷折鹿,先生莫非与我殷家有些渊源?”
贾元射摆摆手道:“原来是小侯爷,殷家我虽不认识,但齐天堡还是听说过的。二十年前,殷侯爷在凤鸣城一场血战,双方死伤无数,从此南越国破,大晋一统,从那之后凤鸣城易名凤安城。据说从此往后,殷侯爷每年都会赶在清明前往凤安城祭拜亡魂,想不到今年竟换成了小侯爷。”
虽然贾元射穿着破烂,但殷折鹿见他将自己家中的秘事如数家珍般的娓娓道来,自然不敢对他轻看。
轻轻叹了一声说道:“家父正是因为那次大战受伤不轻,这些年虽全力调息但病根难除,如今他身体染恙不易长途跋涉,此次凤安之行便由我代劳了。”
贾元射点点头,沉默一阵,随后开口说道:“不瞒小侯爷,此次凤安之行怕是会有些凶险。”
殷折鹿微微皱眉说道:“先生的意思是?我不该去?”
贾元射摇头。
“即便贫道阻拦,小侯爷怕也不会改变主意,我观小侯爷眉心隐生一股暗红血气,若是朝上而生,则是一飞冲天,若是向下而去,则是万劫不复。既然你我有缘,贫道奉劝小侯爷此行务必小心谨慎,天机难道,若是小侯爷能遇贵人,定能化险为夷。”
殷折鹿生性果决,自然不会随意改变想法,听贾元射云里雾里说了一通,自己也只是一知半解。
深深施了一礼,随后又取出一块金牌说道:“先生若是不弃还请到齐天堡做客,有此信物,齐天堡自然将先生引为上宾,待我凤安归来,再亲自款待先生。”
说罢,来到路中,翻身上马,带着四名随从朝着凤安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