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义痴痴的望着这首词,呢喃碎语,双眼失神,悄然间已潸然泪下。
他随身的长剑已随意放在了一边,一手执着酒壶,一手凌空不断比划着,整个人踉踉跄跄的走来走去,很快来到了花舫的护栏处。
他一头长发不知何时已散开,发簪被他拿在了手里,痴痴的看着,碎碎念着。
这发簪细看才发现,是女式的,乃是当年他送给妻子的定情之物,妻子走后留于自身。
碎碎念着的,正是这首诗。
有江风吹过,温柔的吹起了他一头已彻底散开的白发。
阮义虽如此强大,但他早已完全白了头。
当妻子病逝于他怀里,留下还极小极小的女儿阮玉白,阮义给妻子办完丧事后,于这临江之中,在花舫之上,静看滚滚临江东逝水,看浪花淘尽英雄,想着过往的是是非非,看着天际的青山,看夕阳西落,枯坐中,一夜白了头。
“好!真的是好诗啊!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阮义忽然大声说了起来,说罢,重新将一头披散的白发挽成了发髻,用手中这枚女式发簪扎住,看着漫漫江水及万千怒菊,看着一身文弱气息却充满了朝气的苟富贵,看着活泼可爱的宝儿,仰天大笑了起来。
笑声中,数不尽的感怀与透彻。
阮义笑罢,征求了苟富贵的同意,当即催动武功,扬声将这首词,以及作词之人,为何作词之事都传遍了临江十里菊堤两岸,传到了成千上万的武者耳中,传声给了交织如流的游人们。
阮义传罢,饮尽了壶中酒,这才长声道,“我这一剑,便叫东逝水!”
“好!好名字!”
“如此好的诗词配如此强大的一剑,必将传为佳话!”
“临江阁与无相门的第一强者,威名更盛于往昔啊!”
“这一战,这场景,世所罕见,令人留念!”
“无相公子文采风流,俊美无双,堪为人杰!”
“是啊,无相公子实乃文学大家,不仅精于著书,诗词方面看来同样非常厉害,令人高山仰止啊!”
“无相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无相公子世无双,极善!”
“……”
数不尽的游人们都激动的听着从花舫中传来的这一切,交口称赞,无比敬佩。
这个大江湖,人们最爱的除了刀光剑影、烈酒美人好坐骑外,便是诗词歌赋,小说戏曲。
有很多武者,本来观这一战便大有感悟,此刻闻得这首绝佳之词,顿时便有了更多更深刻更新的感悟。
这让他们无比惊喜,惊喜的同时心中带着感激,对苟富贵的感激。
不说别人,就连阮义,因为这首词出现,对于他这一剑都有了新的感悟,感悟颇深。
牛黄老与苟富贵都看出了阮义的这巨大感悟,觉得他最好闭关好好参悟,融会贯通一番,如此“东逝水”这一剑将能更加强大,于是便干脆利落的提出了辞行。
阮义没有多留,毕竟明日便是定婚的日子了,今日一见该说的都说了,更发生了许多不曾在预料中,却令人无比惊喜的事情,当即下令开动花舫,亲自送苟富贵一行到江边菊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