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过,我早不是卡塞尔学院的人了,我是他妈的金色鸢尾花淑媛学院的人。”诺诺骂了句脏话,但语气平静吐字清晰,真像是一位名门淑媛再做自我介绍。
“真不愧是红发巫女,祝你们一路好运。”eva的话里带着浅浅的笑意,“再见,哦对了,别开你那部车离开,那部车上有卫星定位系统,我就是通过它一直盯着你的。”
通话中断,诺诺站在萧瑟的风雨中,静静地看着那部手机,这好像是她和世界的最后一次对话。
“辉子火锅”的店员站在屋檐下,看着诺诺远去的背影。
这个一头红发的女孩开着一辆红得耀眼的法拉利来吃火锅,离开的时候却是步行,她甚至把车钥匙留在了沸腾的火锅边,好像那就是一台无所谓的共享单车。
她就这么走了,拎着一个沉重的旅行箱,腰肢袅娜,却又步伐坚定,高跟靴子踏在积水的地面上,溅起晶莹的水花,像是一个经过这座小城的异乡人,又像是路过尘世间的精灵。
电梯缓缓地下降,恺撒和阿巴斯看着那代表楼层数的、越来越大的负数,都在惊讶学院还有那么深的地下空间。
电梯看起来非常老旧,让人怀疑有几十年无人维护了,入口就在校长办公室的地下室里。
“这让我想到一部日本的老电影。”阿巴斯说。
“《蜘蛛巢城》。”恺撒说。
阿巴斯点点头。
英灵殿里的电梯往下会到达冰窖,图书馆的电梯往下会到达eva的机房,这部电梯又会带他们去哪里?这间学院的地下空间岂不正像一个巨大的蜘蛛巢,让人不由得猜测蜘蛛巢的深处藏着什么样的怪物。
“建造这间学院的时候他们先是把整个山的下面都挖空了,把秘党在欧洲积攒了几千年的家当都搬来了,不过我要带你们去的地方,连绝大多数元老都不知道。”芬格尔说,“我管它叫集线器。”
“集线器?”恺撒问。
“一种电子设备,所有的线路都在那里被收纳和整理,”芬格尔看了恺撒一眼,“就像生物的神经中枢。”
电梯停下,电梯门打开,恺撒和阿巴斯惊讶地看着眼前巨大而杂乱的空间。
这真就是个巨型的集线器,巨大的空间里,各种颜色、数以百万级的电线相互缠绕着去往不同的方向,四壁全都是体积巨大的老式计算机,堪称古老的晶体管在黑暗中闪着微光,磁带式的存储器转动着,发出咔哒咔哒的微声。
“这是一间机房。”阿巴斯轻声说,“或者一个计算机博物馆。”
“最早的通用计算机是1946年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建成的,人们叫它eniac,当时秘党就意识到那是个能改变世界的好东西,于是他们在这里原样复制了eniac,改名为eva。”芬格尔说,“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东西。”
“所以eva在1946年就诞生了。”恺撒仰望那些巨大的机柜。
“之后的几十年里他们一直在用更新的技术强化她,直到把她变成了能够监控全世界的超级网络,她本身的处理器也越来越庞大,被放在图书馆地下的空间里,但底层的命令库却依然只能在这里被书写和修改。”芬格尔揭开防尘罩,激起大片的灰尘,“我们可以把图书馆下面的那些处理器看作eva的神经元,而这里是她的脑干部分。”
防尘罩下是一个老旧的控制台,显示器还是上世纪80年代的单色屏幕。
芬格尔接通电源,熟练地操作起来,绿色的代码飞快地刷过,最后停顿住。
“拉丁文写的核心命令库?”阿巴斯说。
“是的,这个系统是单独为她研发,语言也是单独为她创造的,基于拉丁文,这个核心命令库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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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边闲话:
我一直不太确定我该给这个章节后的小随笔起个什么名字,直到我正在坐在电脑前开始敲击键盘,《坑边闲话》这个名字瞬间就跳入我的脑海。联想到的是陈圆圆老师的《舞余词》,没错,就是那个很漂亮又很有名的陈圆圆老师,她曾经留下过这么一部词集,其书已经亡佚。
究其起名的逻辑,大概意思是她的本业其实是跳舞,跳舞之余写几首小词自娱,既是自谦的意思,表示拙作不便和大家拿来比较,毕竟只是闲时偶得,也是表明自己尚有跳舞这个更加出名的正当职业。
而我的正当职业是挖坑。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