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为长辈,出尔反尔就是不对,窗帘的钱我不会出。不管是公婆出,还是老公出,我已经无力阻止。但反正,我是不会出的。
所以在椅子上沉默良久,我对吴宇说:“窗帘的钱,我不出。就算是要跟我离婚,就算是你说我嫌贫爱富也好,随便你们怎么办,反正我不出。人家回头来要账,我会让他去找吴宫景。”
吴宇还不死心:“窗帘是你去定的,你签的字,人家又不认得我爸。”
这句话像一把锐利的刀子,扎破了我心里最后一点软弱,也再次点燃了我的战斗力:“没错,是我签的字,不过你爸那天说的话,所有亲戚在场。要是你爸不怕丢人,人家找上门来以后,我直接把人领到你家去,当着所有亲戚朋友和街坊领居摊开来说,咱们就都不要做人好吧,你不信就试试看。”
第二天,吴宫景拿了6ooo块钱给我,没有解释什么,让我去付钱。我对他说:“不用那么多,大概还多了2oo多块钱,我找给你。”
吴宫景很客气:“不用了,你拿着小两口买点菜吃吧。”
事实上那天我也没有买菜吃,吴宇实在没有一点让我想给他做饭的欲望。我回了单位,在单位附近一家老字号的饺子馆,吃了一碗最爱的饺子。
饺子馆的老板和老板娘是我的老乡,来这里有三十多年了。因为我经常在这里吃饺子、卤味和汤粉,所以和他特别熟。
这次他一见我,很高兴,我还在门外,他就笑意盈盈跟我打招呼:“结婚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来我店里啊,想吃什么啊今天?”
我要了一份饺子,问他:“你怎么也知道我结婚了?”
他笑:“我怎么不知道啊,你公公也经常来这里吃饭的啊。去你家提亲以前,还特地来问过我,你家那边都是些什么习俗?聘礼是多少。”
这些话勾起了我的兴趣:“是嘛,那您怎么说的呢?”
“我当然实话实说咯,我们那娶媳妇,聘礼不怎么的也要15万以上吧,加上酒席五金起码过了2o万的。你那么优秀,我这小店经常有人提到你,你名气大,怎么的也得要至少2o万吧。”
我笑笑:“我们家里人和善,觉得只是个意思,没多收,就1o万。”
他大吃一惊:“才1o万?哦,那你家里人太好说话了。那你公公至少要给你买辆车吧,他那么有钱。”
我也有点意外:“哦,是嘛?我公公家很有钱?”
“那可不是,年轻的时候,他是家具厂的厂长啊,那两年做家具的少,多赚钱啊。后来又包了工程,哪个工程是低于百万的?所以人家都送他一个外号叫吴百万。”
我吃着饺子,味同嚼蜡,心里像是打翻了调味盒,五味杂陈。我感觉自己的心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在不断吞噬,疼得我要命。我一向要强,做什么事都力求完美。唯独对身边人,特别是对家人毫不设防,但现在,这个饺子馆老板的话,像是一个巨大的嘲讽,在嘲笑我有多么的愚蠢而不自知。这个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
饺子店老板并没有觉我的异样,还在滔滔不绝:“你家公公,在我们这个地方啊,有三套房子。你说咱们这里的房子,哪个不要一百多万一套啊。你呀,也是嫁的好。公公有钱,老公也靠谱。”
我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容:“您和我老公也熟吗?”
“怎么不熟,他也很喜欢过来吃饺子的。你老公是银行的吧,人特别好,每次来都很客气,好些年了,还没见他带过女孩子过来吃饭。对了,你老公是不是事业心很强?我看他每次和人谈事,谈的都是钱的事,蛮上进的,一心想赚钱,这样的老公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