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离深深凝视了青妖一眼,脸上的表情略有些僵硬,显然是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来。
“那一天是你来报告的,说魏远已经去小玲珑?”鲛离稳了稳声音,将气势显露出来。
“是……是的……”青妖还是受了不小惊吓。
“你能确定吗?”鲛离强调,“确定领头那个人就是魏远?”
说完,他眼神紧紧盯着青妖,不容面前的这个小妖有任何一分一毫的表情逃过他的眼睛。
“是,是的。小的记得,他身穿红色战袍,面色严肃,目光犀利可怕的一匹。”青妖道,它已经从惊吓中缓过来。
“还有什么别的特征吗?”鲛离问。按照青妖所说的,应该是魏远没错。他熟悉魏远所具有的特征。
“还有他旁边的一个白衣,虽然是个男的,但面如白雪,有狐仙儿一般的容颜。”青妖继续回忆道。
如果不是听见魏远叫那白衣一声兄弟,青妖差点儿就误以为白衣是个美貌女子。
“既然是个美貌的男子,想必打扮十分精致?”鲛离又是追问道。
“精致,精致极了!”青妖连忙答道,“束发带簪,玉笛持手,宛若天仙!”
“坏了!”
鲛离一拍桌子,把二弟三弟,包括青妖在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大哥,什么坏了?”鲛壞问。他没有听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鲛离的眉头几乎要拧成一团麻花。
“那魏远身边的白道师虽然跟了魏远没打过几场仗,但是我对他的情况一清二楚!他天生貌美如女子没错,可是从来都是不爱装扮,更不曾束发齐簪!那日走的人,绝不是魏远!我们中计了!”
听他说完,鲛壞一把抓住青妖,瞪圆了眼睛:“这么多细节,怎么那日你不和盘托出?”
青妖顿时慌了,颤颤巍巍道:“那,那日是将军你问我的,当时您喝酒在兴头上,我还没说完,你就说让我可以滚了……”
鲛壞忽然记起来,那一天他们料定魏远已经被支走,大哥不再,于是他和兄弟们欢天酒地,似乎没有太认真听青妖的禀报。
虽然心中有愧,但是为了护住自己的面子,他一把将青妖甩到一旁:“去你的!”
青妖顿时被甩出船篷,跌出了老远。
“二弟,你可知道,这次你犯下的过错有多可怕!”鲛离见鲛壞不知悔改,厉声斥责道。
鲛壞本来心中就不太实在,愧疚的心理多多少少还是有的,总不能把所有的气都撒在这个青妖身上。
“小弟知错,还请大哥责罚!”鲛壞单膝跪下向鲛离请罪。
“现在责罚你又有什么用?”鲛离哀叹一声,“只怪我们没有考虑周全,如今既然大敌当前,只有背水一战,与魏远拼个一死方休!我们三万妖众,一站到底,胜败犹未可知!”
目前鲛离所带的水军,大约有三万。其中过半的战船进行铁索连舟,在船与船之间铺设木板,妖众来回之间如履平地,十分方便。加之风向的助力,令对手没有以火攻的可能,战局甚是有利。
他相信,自己这么多年的历练,应该已经能够超越师父。面对魏远,如此多的兵力,多多少少能给魏远造成不小的创伤。
“大哥,真的要死战吗?”鲛符问道,他心中还是忌惮魏远的实力的。要知道,每一个达到五品以上魂师级别的人类都是妖族的天敌。更何况,魏远还是众多魂师中一名不可多得的水军将才。如果这番己方中计,就代表着魏远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等着他们前去送死!
听了鲛符的话,鲛离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是的,他并没有足够坚定的决心与魏远对战。虽然魏远一人不足为虑,但是数万水军在他手中如同天降奇兵,翻云覆雨无所不能。他们若是与魏远进行死战,少说也要死伤过半。
更何况,他们的视线被挡在淮河走廊的拐角处,没有办法看清楚拐角后方魏远所带水军的具体数量。如果魏远带的人马是自己的几倍,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若此时回头,以后便再没有机会攻下樊城。此后樊城就真的固若金汤,再无半点裂缝。而且,徽城刚遭遇过旱灾,城内供给并不充足,加上圣君又催之愈急,他们若是不能将樊城这一富饶之地拿下,就意味着要转移聚集地,放弃弃徽城并离开岭南转向别处。
攻还是不攻,这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鲛离的手掌心攥出了冷汗。他既畏惧魏远的实力,又担心兄弟们的前途。
“报……报告……”一声禀报似从天而降般,靠近了鲛离的战船。
这声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