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日风陵大学新生报到。
陈嘉渔抬头一眼看见在人群里朝她走来,脸上带着惊讶和一丝微不可察欣喜的俞潮。她手里提起来的行李箱又松了松放了下去。
她今天穿一件灰色连帽卫衣一条直筒的浅蓝色牛仔裤,一双黄色的帆布高帮鞋。
朝她走来的俞潮穿一件灰色圆领卫衣,一条宽松蓝色牛仔裤,一双白色帆布高帮鞋。
竟然该死的像是情侣装。
俞潮离她越来越近,她平静的心里渐渐泛起涟漪。然后他就径直从她身边走过,目不斜视,半秒停顿也没有,仿佛从来没见过。
陈嘉渔松了的行李箱又重新提起来,深吸一口气,仿佛赌气一般把行李箱重重砸到上一级台阶上去,引来路人侧目。
她听见身后有个甜甜的女孩子在喊:“学长,我的行李箱很重的,小心一点哦。学长你叫什么名字啊?”
“俞潮。也不重嘛,挺轻的,你跟着我来。”
她想翻白眼,但忍住了。
陈嘉渔一路跌跌撞撞把行李箱搬到宿舍楼下时长吁一口气。她看了一眼缴费单上面写着的宿舍号,五楼。
“靠。”她低声骂一句,回头四顾,俞潮早已不见踪影。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她刚走进宿舍一楼就碰见了一个好心学长,一路帮她把行李箱提到了五楼。
她道谢之后把行李和包放在靠近门的那个床位上然后下楼找宿管阿姨领钥匙。等她回来的时候宿舍门半开着,里面有声音,似乎有人来了。
她推门进去,看见自己的椅子上坐着个人。整个人跟瘫痪似的,几乎是躺在她的椅子上。这熟悉又略显夸张的坐姿除了俞潮,她生平不认识第二个。
她踢了一下椅子腿,俞潮坐起来回头看她一眼,嘴角一撇,起身让开了。他走的时候和她的新室友打了招呼还留了联系方式,除了刚开始回头瞧她那一眼连余光都没瞧过她一眼。
她把书包扔到床上去,出咚的一声,竟然觉得心里堵得慌。
俞潮帮忙提行李的那个女生住陈嘉渔对面床,叫丁一一,声音甜美,人也长得甜美。晚上洗漱的时候她听到丁一一在微信语音。
“学长,我们后天就要军训了,要准备什么呀?我本来就不白,这次肯定要晒黑好几个度了……怎么办呀?”
她吐了口牙膏沫,含了一口水在嘴里,听见俞潮在微信那头的声音。
“放宽心啊,学妹,你那么白还怕什么晒黑啊,倒是你们宿舍的其他人应该担心才是呢。”
陈嘉渔终于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白得都能反光了,从小到大,见她一面的人必定要感慨一句,“你怎么这么白”,她绝不认为他那句特意强调的“其他人”是她。
过了挺久了吧,她还是能解读出他每一句话的含义,甚至能想象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怎样的表情。
叹了口气,陈嘉渔快把漱口杯放好,在椅子上坐下来抹水乳。她住四人间,每人独立书桌,独立衣柜,上床下桌。她挂了个遮光性很好的床帘,私密性很好。
“陈嘉渔,你身材好好,皮肤也好白。”过来饮水机边等水热的室友安北打量着她,眼神很羡慕。
安北是个个高的东北姑娘,目测得有17o左右,看上去就是那种直爽开朗的女生。
“谢谢夸奖。”陈嘉渔坦然接受,丁一一的目光看了过来,她看过去,她没什么表情的回过头去了。
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她的高中好友兼闺蜜许意晚来慰问消息。
——亲爱的,开学第一天怎么样?
——还行。扛行李挺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