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晚自习后，罗小虎就跟房飚说，要让方舟滚回天顶山水帘洞。

方舟下晚课后都要留教室看一二十分钟书，当他回到宿舍，见到自己的席子被扔到厕所里，全湿了，他回过头来看宿舍里面，罗小虎从床上直起身来，叫嚣着说：“你个山猴子，滚回你的水帘洞去。”方舟对视他半分钟，他又挑衅道：“你个贼鸟样，充个***。”

方舟不作声，捡起席子，一股浓烈的尿骚味。他把席子拿到水龙头下面，倒了小半袋洗衣粉抹洗了两三遍，又用水冲洗了四五遍，晾在窗台上。

第二天早上，罗小虎又“不小心”碰倒了一小桶水，洒了他裤子上一大滩。他也不吭声。

下午起床，方舟正在刷牙，罗小虎对他喊道：“你那牙膏是不是我的？”方舟正好背对着他，心里面想着越是向他示弱，他就会越得寸进尺，纠缠不休，那样自然是想呆也呆不下去，迟早要自己滚蛋回去。想他也不过个鸟**，只怕也大不了哪儿去，今天倒要看他有几颗铁牙齿。于是故意在底部撕了一个道口，挤出一撮牙膏来，然后转过身来递过去。

那罗小虎伸手去接时，粘乎乎的，弄得满手上都是，胸里一股恶气直冲上来。只见他把手一撤，抬起腿来狠劲踹了过去，方舟本能地弹起左脚躲闪，却不料偏就勾住了他的脚跟，同时打了一个踉跄，一屁股压在他的膝盖上，两个便摔在一起。只听到罗小虎杀猪般的尖叫起来，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痛苦万状，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直冒出来。再朝他右腿膝盖看时，便像面粉一样肿涨了起来。

同学们都慌了神，“胡参谋”飞奔着去找班主任。他知道是在五幢一单元，但并不知道具体房间，在楼下拦住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老师，问了才知道是住三零二。他上去敲门，梁老师出来，便向他报告了这件事。梁老师急急忙忙赶去，见方舟呆坐在那里，脸色苍白。再看罗小虎，疼得眼泪不住的滚落下来，稍动一下，便撕心裂肺的叫喊不止。赶紧叫胡参去找医护室。校医来看了，说得叫救护车。

一面叫救护车，梁老师一面给家长打电话。罗小虎的父亲罗一海听如此说，马上打给他小舅子房小明，叫他去看看到底伤得怎么样。方舟留的是壮壮的电话，一直却打不通。问他说这手机打不通呢？方舟说在家里没信号。

救护车来了，做了简单固定，送去了医院。方舟不肯去，说自己没事。

晚自习时候，梁老师来叫方舟想问这件事情，见他埋着头伏在桌子上，叫他只是不走，低头看他的左小腿上一块淤青，肿得跟块大馒头似的。推了他几下子，他才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问什么也不吱一声。胡参说是下午就看见他一瘸一拐的，晚饭也没吃，澡也没洗。

梁老师于是叫了胡参和他一起把方舟送到了医院去，经过放射科检查，没伤到骨骼，清洗消毒时，现正中位置有一小红点，疑似毒虫叮咬迹象。给抹上了些消毒肿止痛的药水，回来了。方舟又要了瓶绿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