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摇钱树便命人先替她伪造了一份假的地契,然后又让她签了一张假借据,上面署名她楚文红欠了摇钱树纹银二十两。
随后摇钱树让她带着这张假地契去击鼓鸣冤,状告哥哥侵占了母亲留给她的财产,又寻人假冒了楚文轩上堂对簿。公堂上,假楚文轩宣布放弃这所房子,将它“让”给妹妹楚文红。
打完官司,名正言顺的将这张假地契改名字为楚文红以后,他们又寻了一个下家,将房子又转手抵押给了另一个人。
就这么转一转手,楚文红的假欠条上钱的数目便从二十两翻成了四十两,在加上打官司,请人假扮她哥哥的花销,杂七杂八便成了五十三两。
木瓜巷的宅子总价大约在一百两左右,这才刚刚到这宅子的一半银钱。
摇钱树心想:若是哪家主家发现了,就算付了这些钱,那也赚的不多啊。心念一动,又去寻来第三个人,又将房子按照以前那样,又押了一次,前的银子数目又变成八十两。
到了数目差不可以和房子价钱相抗衡的时候,摇钱便派了坤子来收房子,目的很明确,要么给钱,要么腾房子。
官服很快顺藤摸瓜,将一连串涉嫌其中的人,包括楚文红都抓了起来。
原告和苦主身份的楚青若也被请来,坐在一边冷眼看着楚文红被带到公堂上,大声喊怨。
老爷审案子多年,见多识广,一见她这般干打雷不下雨的嚎啕,便知十有八九她是知道内情的。当即将惊堂木一拍:“堂下妇人,你可知罪?”
楚文红用衣袖遮着双目,假意抹着眼泪:“民妇不知所犯何罪?”
“你串通他人,讹你兄长之女房产一间,是也不是?”
“大人,民妇是冤枉的。是,是他们逼我的。我若不从他们能便拳脚相加,民妇无奈只好屈服。”
老爷冷笑:“拳脚相加?你伤在何处?来人,带他下去验伤。”
楚文红慌忙:“不不不,老爷,伤已经好了很久了,现在没有伤,是验不出来的。”
“那你当时为何不来击鼓鸣冤,请官府为你主持公道?”
“这个……民妇……民妇……”
“哼!本县看你就是巧言令色,开拓之词,公堂之上岂容你胡言乱语,混淆是非,来人,给我掌嘴二十!”
天子脚下,衙门清正廉明,几下便把来龙去脉审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各人各认其罪后,老爷当堂宣判各人刑罚,收押入监。
楚文红被判了知情不报,罪如同犯,三个月石场苦力之刑,当场哭的戚戚哀哀,悔不当初。
楚青若终是心中不忍,毕竟是自己亲姑姑,走之前摔了一句话给她,叫她好好服刑,她会照顾好东哥的。
一场亲眷,你不仁,我终也是不能无义。
从老爷那里拿过了真正的地契,又撕毁了假地契后,楚青若回到了木瓜巷,看忘了久违不见得父亲。
父亲越发的老态龙钟了,坐在床榻上,歪眉斜眼,抖着一只手,偏过头愣愣的看着她,眼中却满是仇恨:“尼……尼……这狠心的……丝丫头……(你这狠心的死丫头。)塔……塔……素尼亲姑姑……(她是你亲姑姑)房……房子……拉回……回来……都是……何必……何必……刀塔刺官司!”(房子拿回来就是,何必叫她吃官司!)
楚青若闻言,一下子失了好心情:“亏得父亲还是做过山长之人,怎么说话这般不守国法。天子犯法,都还与民同罪呢,更何况姑姑。”
楚文轩大怒,颤抖着手,拿起身边解闷的书卷,无力的向楚青若扔来“滚……滚……”
周妈妈气的浑身发抖:“老爷,你现在住的吃的用的课都是小姐自己的银子,还有大姑奶奶和东哥,吃用花销可都是小姐出的。姑奶奶还这样的讹小姐的房子,现在国法判她有罪,老爷怎么反倒叫小姐滚?”
“尼……尼……尼个刀路!也……滚”(你个刁奴!也滚!)
楚青若叹了口气,:“行吧,那您歇着吧,我走了!”
周妈妈一跺脚,愤愤的扶着楚青若一统走了出去。
两人刚走到院门口,忽听背后东哥儿喊道:“大姐姐!”
楚青若和周妈妈一同回头看去,只经年未见,没成想原本白白胖胖像个小雪人似的东哥儿,竟也长成个的俊秀大小伙子了。
周妈妈上前给他行了个礼:“东哥儿金安。”不管怎样,上一辈的事情终是这几个小的没关系,更何况他还是个好的。
“周妈妈!”东哥儿有礼貌的回了个礼,接着便满脸惭愧的向楚青若说到“堂姐,母亲做人做事糊涂,东临在这里代替母亲向你赔罪了。”说着,便一个大礼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