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个奇怪的东西，有时候给你惊喜，有时候又给你痛苦，甚至绝望。对于一个有家庭的男人来说，最大的痛苦不是吃不饱，穿不暖。而是面对自己深爱的孩子死去时的那种无助和挣扎。

谁也没有想到，孟才珪就这样走了。孟有良和王六妹整日心神不宁。有时候晚上睡觉还喊着他的名字。从此另一间卧室里少了一个人，多了一份冷清。

孟才赋和孟才艺年龄小，他们不能理解那种悲伤。只是看着大人的表情，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姐姐孟才雯能体会到失去弟弟的悲伤。

后来孟才珪的坟墓就选在了曾经在山顶一家人播种豌豆的山上。按照农村习俗是要祭祀四十九天的。孟有良每次看着儿子才珪的遗像都会掩着面落泪。

家里似乎失去了往日的温馨和热闹。虽然孟有良依然会拉货，王六妹依然在家里种菜，带孩子。但是，他们脸上没有以前的笑容。

这一天，孟有良妹妹孟珍和李国富来到家里。看看侄子孟才珪。这是最后一次看他的机会了。对于这个侄子，孟珍和李国富是十分喜爱的。也经常去他姑姑家玩。

孟珍对王六妹说:“嫂子也不要节哀，人已经走了。”王六妹听到提起这事，摸了一把鼻涕，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鼻涕。“难能这么快不伤心呢，毕竟是自己儿子。他爸爸每天晚上回来也总是在哭。白天也不怎么说话。”李国富安慰说:“才珪，人很聪明。以前在我这里玩。有一次炒菜锅起火了，他知道用锅盖盖上扑灭火。”

中午孟珍吃完饭就走了。孟才雯放学回来，一个人走。以前是两个人。回来后照看两个弟弟，还要写作业。王六妹则是煮猪食，准备喂猪。

天空逐渐暗淡下来。孟有良见没有生意就回家。路上没有灯光，很黑。以前他是不怕黑的。但是今天有点怕。脑海里想着才珪，于是加快了步伐回家。

晚上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烛光摇曳。那个时候全国通电的比较少。农村大部分是用蜡烛。桌子上放着一双筷子和碗。孟有良嘴里念叨了几句后说可以吃饭了。整个吃饭期间都安安静静。第二天上午，孟有良去坟前看了儿子。长了些草，他清理了下。然后说:“儿子，爸爸对不起你。你走了，我也想过死。如果可以，可以用我的生命来换。但是我还有你姐姐弟弟要养，不能死。”从山上回家后，孟有良表情变得自然了。

生活继续向前。时间可以慢慢冲淡人的悲伤向前看。

这一年的八月份。王六妹的大哥王振国的大儿子王贤考上武汉大学。这是这个家族第一个名牌大学生，王振国很欣慰。于是请请亲戚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