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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花寂的孤独在燃烧 > 第七十八章 四代同堂

第七十八章 四代同堂

也就这几年开始回乡下过年,省点过节费罢了。

况且,不论这个孩子来路明不明,也没有说重男轻女,爷爷是认了她是许家的后辈,计算一下,对爷爷奶奶来说,这样一大家子在一起吃饭过年守岁,就是四代同堂了,多么难得。

许和津听了花平津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还该去不去,这时候老爷子用他的拐棍打了打许和津,说“再去喊喊。”

花寂看到爷爷的表情,较为严肃,便也不敢作声。

一会,许和津推门而入,没什么意外的是,他一个人,带来的消息是“不来。”

逆子。

花寂在心里替爷爷骂出口。

爷爷沉默着,转身,回了他的房间。

花寂坐在一旁板凳上,眼里是爷爷落寞的背影,心里打翻了醋罐子,酸涩得很。

其实,她陪在爷爷身边的这几天,不管是贴字画,写感谢信,还是春联,她贪心地想过如果能够和爷爷一起生活,是不是能得到更多来自爷爷的指点,也许会让她更有文化内涵,各方面素质更高,心智能力上也可以更强大一点。

可她也清楚,爷爷的期许,却有极大的一种可能,是希望陪在身边的不是她,或许是许梦华,或许是许飞茹。

她又不才。

讲真,人生在世,有多少人有机会四代同堂呢?

此时,屋外又是一阵一阵地噼里啪啦,许家人头攒动,却显得十分安静,与大过年的背景极其不匹配。

当所有的饭菜齐齐上桌,袁萍清朗声喊了一句“吃年夜饭咯!”打破满屋的寂寞。

许和津很乖觉地让书怀牵着爷爷的手从里屋来饭堂,显得自己多么教子有方有孝心似的,当然也足够显得这个小幺孙铁定比那个老大的孙儿贴心得多。

不管他有没有什么私心,总归是没有什么错的。

毕竟,书怀也是爷爷看重的嫡亲儿孙,也该他来暖暖老人家被凉过的心。

全部人落座以后,都没有动筷子,等着爷爷发话。

沉默了一小小会儿,爷爷瞧着饭菜,说:“平津儿,你再去喊一次。和他说,平日里他要怎样我不管,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天是过年。”

袁萍清和花寂母女特别有默契,听到这句话,都把眼睛看向别处。

花寂懂,她妈妈和她有一样的心思,那就是“不齿”和“心疼”。

不齿一个长子这么辜负父亲愧为长兄;

而心疼一个老人连近在眼前的圆融都享受不到,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这个家族如此失和。

又是静静无话的几分钟。

花平津孤身返来,已经说明一切。

这时,爷爷把书怀喊到他一旁,抱着他坐腿上,勉强挤出个笑脸,“平津儿,点鞭炮过年了。”

随后,鞭炮热闹的声响,掩饰着老宅里的低气压。

看着爷爷抱着书怀若有所思的样子,明明是四代,却仿佛只到书怀这一代。

花寂的眼圈红了红,低着头抿了一口可乐,假装被可乐呛着了,默默擦掉了眼里的雾气,深呼吸几口,调整了情绪。

虽然是家宴,还是有些固定的流程要走,只是看谁走得用心不用心罢了。

所以,吃过几巡,花寂端起可乐,恭恭敬敬地给爷爷奶奶敬“祝福酒”。

她是发自真诚实意地希望爷爷奶奶身体健健康康,福如东海,希望她们能长寿到自己大学毕业,找到工作,能等一等,等她自己赚钱,这样用自己赚得的钱,就可以孝敬到他们。

奶奶一手老茧的手摸着花寂的头,满口称赞,称赞花寂写字好看,听话,读书好。

花寂惭愧地很,奶奶还记得她小时候的高光时刻,可她早已不是他们所有人的骄傲了。

等花寂敬完酒,许和津马上喊书怀跟着学,书怀害羞地摇头,撒娇,他不太敢。

花寂懂,她感觉许和津也和她比着呢,就像是,好像要比过长子长孙的风头,再把花寂这个外姓人也给比过去一样,可书怀太小了,哪里会配合。

眼见许和津马上又要发脾气了,花寂给书怀倒了一点可乐,鼓励他:

“去给爷爷奶奶们说些祝福的话,说书怀会乖乖长大,然后会好好读书。”

书怀端着可乐,像鹦鹉学舌一般,完全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把花寂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以他这个年纪,又缺少人进行引导,能说完就已经很好了。

爷爷奶奶同样表现得很开心。

大伯一家千催万请都无法请来,这件事可能除了书怀不了解之外,在饭桌上的每个人心里都有各自的掂量,只是明面上谁都不提,尽量显得这个年夜饭又温情又幸福。

其实,这一桌子的菜,是真的很香,应有尽有,鸡鸭鱼肉猪牛羊,大菜小菜热菜凉菜,甚为丰盛,那些因为过年才特制的腊味年味,除了花寂她自己的奶奶,谁都没有这个好手艺。

花寂吃的非常满足,大快朵颐。

爷爷很注意养生,他细嚼慢咽,在袁萍清的照应下吃些清淡的,吃一会儿歇一歇,坐着看桌子上的孩子们,时不时张罗着花平津和许和津多吃些,让袁萍清也别照顾她,自己也吃。

再看了一会,许羡卿可能是累了,也有可能是心累,他起身,袁萍清马上起来要搀扶,他连忙示意坐下,“你吃着,你辛苦了,你该好好吃些,多吃些,孩子。”

花寂啃着骨头,瞧着她爷爷蹒跚地回了屋子。

又不知多久,花寂也渐渐吃饱了,大家都喝足了。

这时,怎么请都请不来的人居然自己整齐划一列着阵型就来了。

大妈领着许梦华,许梦华抱着小可爱,后面跟着姐姐许飞茹,他们大摇大摆进来,见着花家人也不喊人,直奔爷爷奶奶房间,喊着“拜年了拜年了!”

于是花寂眼前出现了很滑稽的一幕:

爷爷出来了,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压岁红包,给排队的人一个一个发,每发一个,便换回一句“爷爷过年好。”

排队领完之后,大摇大摆地回去。

只有许飞茹有意识地回过头,打量了一番大房间小房间贴的不同的春联和若干福字,在她清秀好看的脸庞上露出了不屑。

此时的花寂已经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纵使她自己的字丑陋不堪,也丑不过这帮人的心。

她心里根本瞧不上她们此时过来的行为。

不就是为了这点钱么?

她觉得自己在精神世界上是比她们高大几百倍的巨人,所以根本不再为自己写的书法字是否美丑而羞涩了。

既然给他们发了红包,爷爷便顺势把花寂和书怀都喊了过去。

“压岁红包,娃儿们,给你们压岁,要记得放在枕头底下。”

“谢谢爷爷奶奶。”

“谢谢爷爷奶奶。”书怀跟在后面学。

花寂没有在爷爷房里多做停留,考虑到爷爷奶奶是要早睡休息的人,于是她打过招呼以后,从祖宅出来,在他们住的新屋里,磕着奶奶给他们特意准备的瓜子,自己看电视。

她念着奶奶的情,她妈妈是真的很喜欢吃瓜子,才备下了这么多又大又美的西瓜子,奶奶都记得。

这一次书怀没有跟着花寂,他被他爸爸抓着在爷爷房里不让走。

花寂妈妈洗好脸,提着一桶子木炭,进来,给花寂脚下的火盆加了把火。

见到花寂,问:“爷爷红包里多少钱?”

花寂白了她妈一眼,“没看。”

“没看?你还能没看?你不是很看重钱吗?”

花寂急了:

“我是这样的人吗?我对爷爷又不是只有看钱的份,再说有些人越这样,我就越不看重。”

“是啊,她们就是这样来要钱的。”拿着火钳点着火,袁萍清终于忍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不知道。”

花寂不是不知道她妈妈说什么,她只是不知道怎么接话,是不知道怎么来形容和理解,甚至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这么贪婪,连一点情感的回报都不愿意给爷爷。

“你爷爷估计很伤心,今天吃饭都请不来这些人,一吃完就过来要红包,还是看钱更重。”

“那当然伤心,本来是四代同堂的。”

“对呀,我都没有想到,当真是四代同堂啊,这么好的机会都错过了。这老大一家怎么这么狠的心。”

花寂盯着电视机,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大过年的,关你什么事情。”

是啊,关自己什么事情呢?

“我们姓花,又不姓许。”

“妈,你说够了啊。”

花寂其实很不喜欢妈妈自己也这样说,尽管说的是事实。

“傻丫头,我哪里说错了,我们现在住的这个屋子,本身就没有我们的份。”

“我总归也是爷爷的孙女啊。”

“你看别人当你是吗?”

“那这么说别人也不把爸爸当爷爷的儿子咯。”

“是的。”这件事袁萍清回答地特别干脆。

花寂低下了头,耳朵里听见元许村放烟花的声音,脑海中浮现出一团一团锦簇绽放的漂亮的花儿,她想打开屋子的后门去看看,却没有动力。

只因为,她已经深刻地意识到:

花平津,自己那可怕又可恶的爸爸,其实从来都没有过归属感,在这个家里,存在得多么卑微而敏感。

她为自己的爸爸感到痛心。

他,这一生,也有很多无法与人说的孤独和迷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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