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试是不糊名誊录的,他在卷子上写好姓名,又通读了一遍文章和诗。
如此质量的卷子,在县试之中可以算是鹤立鸡群了。
徐言虽然不敢肯定自己一定能够获得案首,但通过县试应该没有任何疑问。
不想再浪费时间,徐言决定提前交卷。
这在县试之中是极为罕见的,毕竟考生们都希望抓住每一丝时间来润色文章,以求达到最好的效果博得县尊大人的青睐。
但罕见不代表不允许,只要考生决定提前交卷,小吏们也是会收卷的。
只是交卷之后考生便不能再继续留在考棚,必须立即离开县学。
徐言自然也不愿意在如此“汗臭”味聚集的地方久留,交了卷子便离开县学了。
第一场正场考完,徐言要做的便是等待。
不出意外他应该是直接通过,不需要考下一场了。
当然,徐言还是隐隐有些期待名次的。
却说徐言回到府中,可把徐怀远吓了一跳。
“我儿为何提前回来了啊,该不是遇到了不会的题目吧?哎,为父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即便是题目不会写,便是编也要编出一篇文章来把纸写满啊。”
徐怀远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把徐言逗乐了。
“爹,您怎么这么瞧不起儿子啊。就这几道简单题目如何难得倒儿子?无趣,无趣的很。不瞒爹,儿子只用了一半时间便把三道题目答完了!”
“啊?”
徐怀远显然被吓到了:“我儿莫非头疾又犯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徐言一脸黑线的看着徐怀远,摊了摊手道:“爹,您难道就不能相信儿子一回吗?退一步说,您难道不能相信一回绪山先生吗?”
听到绪山先生,徐怀远心里才算有些底。
都说名师出高徒。绪山先生可是一代大儒,便是把三成学识教授给儿子,儿子也该能应付县试了吧。
“爹信你。”徐怀远拍了拍徐言的肩膀感慨道:“我儿终于要有出息了,爹欣慰啊。”
第一场县试总算结束了,知县赵若海面对着摆了一桌的考卷愁眉紧锁。
若这些考生把文章写的好些也就罢了,偏偏一篇比一篇差,有的甚至狗屁不通。
细细想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浙江布政司文教兴盛,但那主要是因为杭州、绍兴等府读书人培养的好,好苗子一茬接一茬。
而宁波府的文教在整个浙江布政司中是垫底的。至于定海县,在宁波府中又是垫底的存在。如此想来也就难怪了。
赵若海好歹也是进士出身,八股文的水平自然是没的说。
一开始他还能认认真真的通篇看下来,看了几十篇后已经心态崩溃了,恨不得自戳双目。
为了不再蹂躏自己,赵县令决定先看破题,破题写的差的一律打下去考第二场初复。
正当赵县令被搞得濒临绝望时,一篇文章让他眼前一亮。
“圣人论治,而辩其应于心迹焉。夫政刑可以暂约其民,此迹应礼可以渐洽其民,此心应也。知此可以论治矣。”
这破题,犀利啊!
赵县令当即起了兴趣,一口气将整篇文章读了下来,不禁赞叹道:“好文章,好文章啊!想不到我定海县还能有如此才俊。”
他这才想起去看考生的姓名,待看到徐言二字后方是感慨道:“徐以时啊徐以时,你果然没有令本县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