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上次被谢昀死死禁锢在身下的感觉,嬴晏呼吸一窒,原本僵直地脊背紧绷更甚。
她硬着头皮继续道:“上午时陈公公遣人送来了贺礼,庆贺我乔迁之……”
话未说完,谢昀捏她耳朵的手指骤然用力,嬴晏吃痛轻呼。
“你别捏我耳朵!”
嬴晏去拽他作祟手指,却拽不下来,她心里闷气,借劲环在他腰身上的另只手,扬着莹白小脸往上,在他下巴上要了一口。
谢昀气笑了,“还敢咬我?”
他眉眼阴鸷,捏着她脸颊,将人拉了下来,。四目相对时,嬴晏将他神情看了个真切,男人俊美面容埋在阴影中,萦绕着淡淡戾气,稍显诡异。
嬴晏心里忽然有点害怕,眼睫不安轻颤。
她抿唇:“你先捏我耳朵的。”
很好。
顶嘴的本事见长。
谢昀好脾气一笑,松了手。
他冰凉指尖抚她眉眼,凉飕飕问:“去陈府了?”
嬴晏倒没隐瞒心思。
神鸾卫与东厂不睦,可谢昀与陈文遇却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若非她与谢昀相处,也不知这俩人竟然隐隐约约看不对眼。
不过这无伤大雅,等日后改朝换代,新帝登基,陈公公便会告老还乡,到时候与谢昀没有了利益冲突,两人间的矛盾便解了。
嬴晏轻轻点头,“嗯,吴管家说陈公公病的很重,我遣素秋送了些药材过去。”
谢昀冷笑一声,“你倒懂得以德报怨四字如何写。”
他指腹落在她额头狠狠一戳。
“愚蠢。”
嬴晏垂下眼眸,声音小而轻,“二爷,我的确怨陈公公在我汤药里加了乌芝草,可是我不想与他血刃相向,反目成仇。”
谢昀不搭腔。
正如陈文遇所言,嬴晏的确心软,念旧情。
在她十六载光阴里,得到的关怀与温暖太少了,陈文遇无疑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只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陈文遇失策了,嬴晏远比他心中想的更懂得及时止损。
若是反目成仇,横眉怒瞪,或许还更痛快些。
这样心神疏远,昔日亲密无间之人转眼便成了点头之交的路人,反而如钝刀一般割人心肉。
谢昀瞥她一眼,敲敲指尖:“后来。”
嬴晏见人阴沉的神色稍缓,心中松了一口气,继续说:“素秋在陈府待了一个多时辰,回来时说陈公公晕倒了。”
晕倒?
陈文遇腹部受了刀伤不假,如今虽未痊愈,但哪里虚弱到晕倒的地步?
谢昀舌尖抵了抵后牙,眼神阴森,陈文遇真是连廉耻都不要了,以为自己是弱柳扶风的病美人么?竟编出这等荒唐事情来骗小姑娘!
说到后面,嬴晏声音愈小,“我……”
谢昀勾唇嗤嘲,打断了她的话,冷声问:“陈文遇在陈府和你说了什么?”
嬴晏不明所以,茫然抬眼:“啊?”
谢昀垂眸看她,又重复了一遍,“陈文遇还和你说了什么?”
两人间的谈话,虽不是什么私密的事情,但若向别人转述,十分不妥当。
嬴晏抿了唇,不想说。
谢昀幽凉语气不耐,“说话。”
嬴晏蹙眉,难不成这位爷以为陈文遇同她说了什么小话?
嬴晏无语凝噎,她又不是父皇,岂能被人三言两语拐了神智,便朱唇微启,轻描淡写一句话带过:“说了幽州难民和海边的一些趣事儿。”
谢昀语气夹讽,“平日里读书时见的趣事儿还不多么?”
嬴晏:“……”
谢昀嗤笑一声,他深长睫羽盖下,落在嬴晏腰肢上的手轻轻摩挲,神色莫测。
陈文遇此人心狠手辣,说些趣事儿哄人开心倒是他作风,怎么好端端会提难民?
谢昀偏头,凝嬴晏眉眼,却瞧不出什么异样。
“没了?”谢昀问。
嬴晏摇摇头,“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