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不会说,要主动给她按跷。
嬴晏却已明悟,诚惶诚恐:“岂敢劳烦二爷。”她怕他一个用力把她脖子拧断。
谢昀轻声笑:“不敢还是不想?”
“……”这位爷真是一语戳破啊。
嬴晏默了几息,而后抿唇乖巧一笑,窝入了他怀里,轻声软语:“有劳二爷。”
左右拒绝不了眼前人,倒不如叫两人都舒服一些。
小姑娘的身子纤细软绵,入怀的一瞬,谢昀垂下眼眸,幽凉视线从她一头柔顺黑亮的青丝扫过,墨色发丝交缠,隐约可见细腻白皙肩颈,再往下便胸前起伏。
谢昀幽黑眼底闪过一丝异样情绪。
这个姿势,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人锢在怀中。
嬴晏只穿了一件轻薄的白绸亵衣,如此近的靠着,甚至能感受到他衣衫上的刺绣纹路,露出的一小节脖颈,有温热气息。
好在是背靠着他,瞧不见神色,倒也缓解些许紧张。
嬴晏呼吸放轻,细白指尖攥起。
谢昀没错过她的小动作,眼底有不满意地神色闪过,但很快消散,他扯着唇角笑了下,没再在意,只抬指捏上了她额角穴位。
力道不轻不重,拿捏的刚好。
嬴晏意外,他按跷之术怎如此好?
想及那日他拽着她手腕一副要把脉的模样,嬴晏若有所思,莫非他通医术?
屋室寂悄,俩人都没说话,烛泪一滴一滴流下,光亮逐渐变暗,嬴晏原本紧攥的手指也开始慢慢松开,僵直的脊背松懈。
“喜欢吗?”谢昀轻问。
嬴晏意识已然不再清明,也没听清他问了些什么,只软软“嗯”了一声。
谢昀心情颇好,眉眼舒展。
感受到怀中人的气息变得平稳,陷入睡梦,谢昀手上的动作渐停,却没起身,而是手臂下移,揽住人腰肢,又往怀里提了提。
谢昀轻搭在女子肩颈,静静抱了好一会儿。
直到最后一滴烛泪流干,屋室陷入一片黑暗。
谢昀微微偏头,瞧了她白皙脖颈半响,眼底神色莫测,而后唇齿轻动,咬了一口。
既然来了,总归要留个印记才是。
嬴晏忍不住轻咛一声,她陷入睡梦之中,仿佛被一节藤曼缠上脖颈,刺入娇嫩肌肤。
……
第二天。
嬴晏醒来时,谢昀的身影已然不见。
她怔了半响,唤来素秋:“昨晚二爷来过?”
素秋点头。
嬴晏:“……”原来不是梦魇啊。
半响,她幽幽叹了口气,谢昀这厮果然肆意妄为至极,深宫后院都敢如入无人之地。
束发之时,嬴晏瞪着一双朦胧眼眸,看向打磨光滑的铜镜时,尽是惊讶。
她脖子上的是什么东西?
嬴晏伸指摸摸,不疼不痒,只是瞧着微红的一小块,有点吓人。
她软糯的语气微急:“素秋姑姑,你来瞧瞧,我这是不是起疹子了?”
素秋上前,默了半响,纵然在宫内沉浮数十年,见惯风花雪月,仍然老脸微红。
“殿下,”素秋轻咳一声,小心开口,“这应当……是二爷咬的。”
嬴晏微怔,等反应过来登时心里一阵无语凝噎,这人是属狗的吗?不过她也没深想,只觉得谢昀是不想让她白白占了按跷的便宜,留点惩戒而已。
还好不疼,也没破皮。
嬴晏心里如是想,转眼抛之脑后。
用过早膳,嬴晏便要去肃国公府读书。
临行之前,素秋拦住她,手里拿了一小盒妆粉:“殿下,奴婢给你遮一遮脖子上的痕迹。”
嬴晏摆摆手:“不必了。”她今日穿的衣领颇高,已然挡了七八分。而且这痕迹既然是谢昀咬的,若是她给遮掩了去,指不定这位爷心里还要不满意呢。
素秋:“……”
她看了眼自家天真不知事的主子,正神色为难间,嬴晏已经往外走。
素秋连忙追上,终于还是三言再劝,终于让嬴晏抹了妆粉。
……
到肃国公府的时候,谢昀从她脖颈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