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瞎套什么近乎!
嬴宽冷哼,勾着抹恶劣的笑容:“十四弟这是要去哪儿啊?”
嬴晏笑笑:“十哥去哪儿我去哪儿。”
嬴宽一听,瞪大了眼睛,简直再次被她的厚颜无耻所震惊,唇角翕辟间,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感受着肩上那只纤细的手臂,忽然顿了一下。
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泛上来了。
前两年的时候嬴晏年纪小,他不觉得有甚,可是如今年岁渐长,这个十四弟怎么看怎么比寻常男子纤弱。
嬴宽心里不禁疑惑诧异,男儿家身体当真会如此纤细软绵吗?
他微微低头,又仔仔细细打量了她容貌一番,直到瞧见白皙脖颈上的喉结和比寻常女子高了不少的身量,他又觉得是自己多思了。
十四弟怎么可能会是女子。
嬴宽自然不知道,嬴晏踩着一双厚底的翘头靴,连喉结都是假的。
嬴晏注意到了他的打量,也没在意,只灿烂笑问:“十哥如此看我,可是许久未见想念了?”
“想你?”嬴宽冷笑,磨牙蹦出一句话,“是啊,我可是日夜思念你!”
嬴晏点头,嫣然一笑:“十哥的心意我知晓了。”说着,她松开勾着他肩膀的胳膊,后退两步,将两人隔在一个安全的距离。
一别两年,十哥长高了许多,如今再搂他肩膀,她还得微微踮脚尖,太累了!
“……”
难道听不出来他说的是反话吗?
嬴宽心里又闷了一口气,偏生眼前人笑得温和腼腆,让他没了发火的理由,只能瞪了瞪眼。
“你要去哪儿?”嬴宽没好气问了一句。
他这个十四弟,自小不爱出门,平日守着宫墙砖瓦看天儿,今日难得转性。
“别再说我去哪儿你去哪儿的混话。”嬴宽又道。
“曲江园,”嬴晏摇扇轻笑,一副风流肆意样,“我听说那里有美人,还有佳肴美酒,也去见见世面。”
“……”还真是和他一道。
留意着她的话,嬴宽迟疑道:“……美人?”
嬴晏点头,自然是美人。
不然依着现在她男子身份,若是扬言去看俊美男子,岂不怪异?
嬴宽沉默几息,深深看她一眼,一时间,心里情绪有些复杂。
差点忘了,两年未见,嬴晏今年已经十六岁,已经不是少不更事的小孩子,到了该有通房侍妾的年纪。
他听闻苏氏与霜露都去逝了,想来如今十四弟也无人教导,那日去昭台宫时,偌大的宫殿里空荡荡的,根本瞧不见伺候的宫人。
嬴宽心底突然涌上一抹怜惜,其实嬴晏也挺惨的,如此想着,望向她的眼神温和几分。
许是年龄渐长,嬴宽也没了幼时欺负人的劲儿,在凉州这两年,少年心性长了不少。
嬴晏眨眨眼,十哥这是在可怜她?
的确是在可怜。
嬴宽听闻,在他离京这段时日,朝堂风起云涌,他那些兄弟姐妹们争权相斗,死伤残贬皆有,到底血脉相连,乍然听此骨肉相残的消息,心中悲凉惋惜。
也就他置身事外,运气好些。
事后回想,十四弟无依无靠,好好的嫡皇子一朝跌落尘埃,这滋味应当难受,如今还能毫发无伤站在这儿,也挺不容易。
而他因为两年前那日嬴晏的胡闹一番,将父皇气得吹胡子瞪眼,怒斥他性情顽劣,冥顽不灵,目无礼法。在太子之位争夺开始之前,就被一道圣旨贬去了凉州,远离朝堂漩涡和权力争斗。
不少人惋惜他连夺嫡的机会都没有,嬴宽倒不觉得有甚,他对皇位没兴趣。
只是嬴晏着实可恶!
满口胡言乱语脸皮厚如山,哭哭啼啼不像话,竟然哄骗父皇,贬他去凉州放马!
嬴宽俊脸一黑,什么放马,都被那个小骗子一口一个养马给带偏了,他堂堂皇子,身份尊贵,自然是去凉州治理马政。
不过说起来,嬴晏也算是误打误撞帮了他。
又或许是有几分故意在里面。
嬴宽闷在心里的那点儿不满和怒气渐消,想着母妃连日来的教训,最终所有的不满和怒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嬴晏眨了下眼,他这是在想什么呢?神色一会儿一变,表情都扭曲了。
她没细想,毕竟十哥这人脑子同寻常人不太一样,她应当想不明白。
嬴晏伸手拍了拍,轻喊:“十哥?”
嬴宽回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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