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开向西河村走去,路上,他觉得自己唯一亏欠的人就是陈小叶。他没有办法解决陈小叶的心病,报答陈小叶把他从河中撈上岸的恩情,一直是路开的遗憾。
人生总是免不了遗憾的,路开这样安慰自己。
回到西河村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斜阳挂在远山之上,像一个没有蛋清包裹的蛋黄,又黄又大。
路开径直向村旁的河堤走去。
整个西河村,他第一个想要辞行的人,是陈小叶。这一次离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或许回来的时候,陈小叶或许已经和感情上从不主动表白的羌石山生活在了一起,有了几个活蹦乱跳的孩子。
“或许吧……”
路开叹了一口气。
想到陈小叶,他的感情有些复杂。他想起那天晚上,羌石山喝醉了酒,指着他自己的心脏说,陈小叶不需要打扰,因为她的心在痛。
心为什么会痛?
路开一直没有搞明白这个问题。但是路开有一点可以肯定,陈小叶的心痛,绝不是中二少年青春的疼痛。
那是真的痛,像得了绝症一样。
路开一直有一种猜测,陈小叶得了绝症,或者中了某种诅咒,知道自己活不长久,所以才会这个样子。但是这些猜测,一直得不到佐证。
今天他要去问一问。
长长的河提上,没有陈小叶的影子。路开看着夕阳落在河中,流淌的河水全是破碎的金色的样子,觉得美极了。
他向祭台走去。
天空中,一群大雁排着队形飞向夕阳。
祭台到了。
陈小叶果然站在祭台之上。
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显得很清冷寂寞。
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路开看着祭台上面的陈小叶,决定走上去。
踏上了台阶。
陈小叶转过头,看了路开一眼。
路开一步一步走上祭台。来到顶部,路开发现上面的视野真好,整个西河村尽收眼底。练武场上的少年归家的身影,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陈小叶站在祭台的边缘,被大风吹着,仿佛随时都会掉下去。几层楼高的祭台掉下去,不死也得摔断腿。陈小叶仿佛一点都不怕,就这么静静的站在边缘,目视着远方。
“这个祭台,你不能上来,村里的人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么?”
陈小叶的声音很平淡,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路开说道:“我今天上来,是有话对你说。”
陈小叶转头看了路开一眼,问道:“什么话?”
路开说道:“辞别的话。”
“辞别?”陈小叶问道,“西河村难道不好么?为什么这么早就离开?”
她又看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