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将自己所想完全看穿的师父,况普天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
“无我即是大我,只要心中真正向佛佛护佛尊佛礼佛恭敬佛,则抬脚便入极乐,便是入地狱又有何妨?”
况普天很少听师父以佛说解惑,心思一转,心道想必连师父也陷入了两难之地,内心仿徨无助,是以才动用佛说阐述所想,便静静地听师父讲下去,不再插嘴。
末了,彭莹玉话毕,突地转变了话风,看向况普天亢声问了一句,“师父辅佐你起兵抗元可好?”
况普天吓了一跳,还以为师父是心病成魔发了疯,赶忙站起子紧张兮兮地看着彭莹玉。
可是彭莹玉讲佛之后,面色红润,眼神中的精光重新泛出,若说是个“老顽童”还好,哪里像是发疯之人?
于是嗫嚅着道:“既然劝不了您,我时刻侍奉着您老便是。”
“我在问你话。”彭莹玉厚重的声音好似可以穿透人的腔,让况普天提着的心又抖了一抖。
“弟子不堪大任。”自己的师父是怎样的高人,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能配得上他辅助的人除了天纵奇才的大师兄周子旺以外,自己未尝看见过半个,自己哪敢胡乱答应。
“也罢。”待他答完,彭莹玉突然站起,吩咐了一句“走吧,那我们便去找。”
从回忆中返回现实,况普天不免苦笑连连,当初殊不知这一找,竟然又是许多年。
……
静静地等着徒弟回过神后,彭莹玉摸了摸出尖的大肚子,怆然道:“不是师父心急,而是师父实在没有时间了。”
况普天撇过脸去抹了抹眼泪,哽咽着道:“弟子不多嘴了,我这就背您去巢湖。”
彭莹玉本想着拒绝,可无奈已是如此高龄,又接连赶了许久的山路,两条腿又酸又疼,骨头缝里好似长出小虫一般,磨蚀得他着实难忍,最终半推半就地伏在了况普天背上。
况普天看着材颀长纤瘦,可力气着实不小,背起体态臃肿的彭莹玉后也没有特别吃力,不疾不徐地改变了方向,离开战乱之后的金刚台往巢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