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六虽然能力欠缺,但好在对兄长及明教非常忠诚,因而刘福通时常将他带在身边。
听到兄长呼喊,刘六急忙跑了过来,应道:“大哥,需要我做什么?”
刘福通沉声道:“韩大哥已经遇难,玄武堂一定生乱,我必须立刻赶回颍州探查情况。”
旋即看了看身边仍旧没回过神的韩林儿,接着道:“前路未知,不能让林儿以身试险,你保护他去与嫂夫人汇合,然后护送他们mǔ_zǐ二人一路南下,到饶州武安山上的普宁寺去。寺中主持是我故交,可以信任,若教中情况有所好转,我会再派人去寻你们回来。”
韩林儿哭着道:“叔父,我要亲手为我爹报仇,我不走!”
刘福通紧紧握着他的手臂,劝慰道:“现在教中情况不明,实在太过危险。你若再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对得起你爹?若我此去也遭不幸,你就到徽州路的总舵去寻你姑姑!”
韩林儿慌乱无神,一时间没了主意,只能抽泣着应允下来,随刘六动身。
安顿好韩林儿,转过身去面对咆哮的黄河,不让其他人看见自己的表情,狂风吹袭而来,刘福通放声恸哭。
待平静了信神之后,对着众人下令道:“上马,我们先去颍州城将教主的尸首夺回来!”
众人岂能不应?
一行人纵马疾驰而去,马蹄声混合着背后黄河的咆哮声,如同奏了一曲慷慨激昂的悲歌……
而在颍上县的一处据点中,杜遵道正与几名心腹安然坐在屋中。
此时那个宁愿放弃官职也要为民着想的杜遵道再也不见踪影,摇身一变成了一名狠辣无比的毒士,就连他的几名心腹此刻都不敢正视他的眼神。
借刀杀人的本意是尽可能让元兵动手除去韩山童而已,可结果却是杜遵道安排人先将韩山童一众心腹杀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再唤来元兵。
虽然结果相同,但这两种手段背后的意味却不一样,几名心腹想起当日屋中惨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敢继续深思。
坐在首位的杜遵道却很享受下属对自己害怕的模样,他不由得以此猜想,那位坐在皇宫内的至正帝是不是也喜欢这样的感觉。
杜遵道呷了口茶,翘起嘴角笑了笑,轻声问道:“吩咐你们的事情都办好了么?”
“您放心,元兵将韩山童的尸首带走后,白鹿庄便被一把火烧了,什么东西都没剩下。”
杜遵道点了点头,“做得不错,文瑄和韩凌玥的行踪打探到了么?”
几名心腹闻言面面相觑,嗫嚅着回道:“还没有,我们仍在尽力搜寻……不过有分坛的弟兄说近日的确有人打探过您的行踪,想必他们二人一定还在玄武堂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