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臣不事二主,文家既做赵氏皇族的臣子,怎能允许他人打着新宋的旗号胡作非为?
文瑄越想越是震惊,看向周颠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难道我爹他找到了赵家的血脉……”
周颠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道:“当年宋恭帝赵降元以后被羞辱地封为瀛国公一事全天下可都知道。”
“瀛国公赵?”文瑄有些惊讶。
周颠继续讲述道:“世人皆知至元二十五年,元世祖忽必烈曾下诏将瀛国公赵派往吐蕃,学习梵书、藏经,命其削发为僧。但少有人知道的是赵晚年曾留下一名子嗣,名叫赵完普。赵完普明里自幼为僧,住在吐蕃佛寺中,但实际上却早就在出生之际被人暗中调换,精心培养。”
文瑄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韩山童会与我爹产生分歧,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将苦心积蓄的势力都拱手交给赵家后人。”
周颠点头道:“不错,没想到你小子比你爹开明了许多,早在南宋时期,明教便有方腊等人带头造反,让这伙人尊赵家后裔为主,自然是难上加难。想必今日你爹定然是按捺不住性子,因此事与那姓杜的吵起来了,那个姓杜的没法说服你爹,所以才用露出圣火令将其掳走。”
文瑄将目光重新对准一脸苦楚的韩凌玥,“这件事你可知晓?”
韩凌玥微微点头,柔弱地道:“家兄的确因为此事与文伯发生过分歧,我也试着劝说过他们二人,但两人都是执拗的性子,谁都不肯让步,我也只能尽力从中美言,不让二人起了争执,却没想到今日兄长会背着我派人做出此事……你放心,文伯毕竟是家父的故交,家兄绝不会伤他老人家的,我这就想办法让他放人。”
周颠摇了摇头,沉声道:“韩山童既已派人动手,想必就是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影响到他的,既然他没有将此事告知于你,就是向我们表明他愿意以亲生妹妹为质,只要我们不大动干戈,顺着他的心意行事,他就绝不会伤到文显忠的性命。”
听懂了事情始末的沐冲不耻地道:“好一个韩山童,连亲生妹妹都能当作棋子!”
韩凌玥听过之后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自己任劳任怨帮助兄长这么多年,到头来却不过是他手上的一枚棋子罢了。
周娴心中慈善,又事先知道韩凌玥与儿子的婚约,对这个未来儿媳生出了一些怜爱之心,走过去替他擦了擦眼泪,安慰道:“放心吧,我们文家的人绝不会害你的。”
韩凌玥自幼丧失双亲,听到周娴这般慈爱的话语心中更是难过,满腹的委屈化为眼泪如洪水一般倾泻出来,抱着周娴失声痛哭。
文瑄深吸了口气,暗道自己大意,竟然被人在眼皮子底下钻了空子,堂而皇之地劫走了父亲。
周颠却对韩山童赞赏有加,“这韩家小子的心智竟不比我的外甥差,此番用计却是让我们无从应对。”
文瑄皱着眉道:“他就不怕我真的心狠手辣杀了韩姑娘?”
周颠撇了撇嘴,“他是算准了韩家和文家早有婚约,你若是真那样做了,便相当于亲手弑妻,岂不是将文家的声名都给抹黑了?”
“婚约?您是说我与韩姑娘?”文瑄愕然地看向韩凌玥,呆若木鸡。
周颠失笑道:“闹了半天,原来你小子才知道这门婚事,难怪方才下手这么重。”说罢用下巴朝韩凌玥扬了扬,示意文瑄看看韩凌玥白皙脖子上的手印。
文瑄顿时慌了心神,以求助般的目光看向母亲周娴,想要确认周颠所说。
周娴点头道:“韩教主对文家有恩情,早在你们刚出生时便订了这门亲事,我本以为他们兄妹已死,所以这事便没对你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