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生没去过覆船山的总舵,并不了解明教的复杂局势,因此没有轻易接话,就在一旁认真聆听。
在文瑄的循循善之下,沐冲茅塞顿开,凝声道:“如此说来,所谓的青龙堂之乱就是在教中各个长老和堂主的推波助澜之下酿成的?”
文瑄沉默了一会,对两名心腹沉声道:“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不光各个长老,恐怕就连我爹也参与其中。”
“文伯?”沐冲有些感到意外。
文瑄低声道:“我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猜测而已。”
“你想想看,抛开叛教的尾水坛和偏远的房坛的不提,徽州路的角木坛和平江路的氐土坛是保守派,湖州路的箕火坛和杭州路的亢金坛是主战派,这四处分坛各有派系,互相争斗已久,如今落得俱伤惨重的下场,已是形同虚设。”
“与之相反,这温州的心月坛平里从无半点动静,不听两派势力的号令,也从不参与争斗,为什么偏偏等我们到了台州之后王伏之就突然入海投靠蔡乱头了?又为何暗中帮助我们,将蔡乱头登岸入村的准确时间提前通报给元兵?”
沐冲听完更是疑惑不解,“难不成王伏之是文家的人?可若是如此,文伯早该将他的真实份相告于你才是,为何隐瞒到现在?”
文瑄苦笑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还有许多疑点都解释不清楚。”
苏生道:“或许是您想多了?这个王伏之没准跟仇四一样早就投靠了元廷,向元兵传递消息也不过是为了帮助康里崉崉围剿海寇也说不定。”
“也有这种可能,所以你此去温州务必小心。”文瑄再次叮嘱苏生注意安全。
苏生心中一暖,重新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道:“您放心就是,我保准弄清楚王伏之的底细。”说罢行礼退去,准备连夜赶往温州。
“你刚醒过来,还是静养要紧,我先去叫人给你弄些吃的吧,其他事后再说不迟。”沐冲也重新扶着文瑄躺下。
“夜影的事等有好的时机了再告诉李兄和盛兄吧,他们毕竟对明教忠心耿耿,我担心他们会对此事有所不满。”文瑄叮嘱了一句。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战事暂时告一段落,下山的目的也算基本达到,文瑄的心里终于轻松了许多,与沐冲一同吃了些东西之后再度沉沉地睡去……
与得胜的一方不同,回到台州府衙的康里崉崉如今愁容满面,忧心忡忡地坐在书房中思索对策。
宛河村惨败是不争的事实,几百名士兵也是从各处州县抽调而来,想对朝廷隐瞒此事是绝对瞒不住的,只能再想别的办法逃脱罪责。
康里崉崉正愁眉不展,苦无良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大人,是我。”
康里崉崉听到李察罕的声音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不待整理仪容,便立刻冲过去亲自开门,握着李察罕的小臂道:“可打听到了那些魔教妖人的动向?”
李察罕苦笑道:“大人别急,听我慢慢给您讲。。”
“快说!”康里崉崉急不可耐地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