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史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道:“这是刚才那小子临走时偷偷交给我的,是蔡乱头的亲笔书信。”
“蔡乱头?他给衙门写信,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真是个蠢材!依我看八成是那个蔡乱头想要使银钱贿赂我们!”
典史狡黠一笑,“不错,蔡乱头的信上说方国珍背叛了他,这才告发他,想要借我们的手抄了他的家,事成之后会派人赠予我们三十两银子权当辛苦钱!”
“三十两?”
捕役们都吸了口气,这对于他们来说可都是一笔大数目,就算给典史拿出大头,剩下的几人平分,也足以抵得上几年的俸禄。
“头儿,咱们干吧!”
“对,干吧!”
“好,既然兄弟们都赞同,咱们便立刻抄上家伙去方家!”典史心中暗笑,其实在信中蔡乱头答应的是五十两,说出来三十两自己便已经先贪去了大头。
话音刚落,衙门外面的鸣冤鼓“咚咚”地响了起来,外面的人进来报信道:“是方家的老大方国馨和老二方国璋!说是方才来的喽啰是恶人先告状,要与他当面对质。”
典史疑惑道:“方家的人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旋即皱着眉毛将目光扫向几名捕役,最终停在了那名为方家说话的心善捕役脸上,“看来我们当中倒先出了不守规矩的人。”
心善捕役急声道:“方家兄弟的确冤枉,我们不能为了贪墨这些赃银而错抓好人啊!”
典史的目光顿时变得阴冷无比,对其他捕役下令道:“此人与海寇蔡乱头有染,勾结方国珍之流,给我抓起来!”
其他捕役面对这位阻挡自己财路的同僚也没有心软,立刻将他押了下去。
“事不宜迟,既然已经打草惊蛇,我们便更应该抓紧行动,先将这送上门的兄弟俩抓了!”典史一不做二不休,立刻派人对方家下手。
众捕役也咬牙点头,为了唾手可得的银子,也只能对不起方家老小了。
方家老大方国馨为人憨厚正直,听到老四老五回家说了此事以后大动肝火,不甘心方家被泼脏水,当即愤慨地冲到了县衙击鼓鸣冤。
老二方国璋劝不住大哥,知道事情要坏,可又放心不下他的安全,也就无奈地跟着同往,只能嘱咐老四老五立刻遵照方国珍的意思带着家眷逃离。
见到典史和一众捕役冲了出来,方国馨拱了拱手,昂然以对。
“各位官人,我们方家久居黄岩,虽是贫贱末微之辈,但从无一人惹到过半点官司。此番我与二弟动手打人也是那泼皮无赖扰我家眷在先,但其诬告我方家勾结蔡乱头之事却纯属无稽之谈,还望诸位明察!”说罢向典史和捕役们深深鞠了一躬。
典史却毫不领情,嗤鼻笑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谁会信你的一派胡言?来人,先给我抓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