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抄家如同闹了蝗灾一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不多时便将沈家庄内剩余的下人和杂役都给聚集到了院中,所有值钱的摆件、装饰、用品也全都翻腾了出来。
可尽管如此,竟还是没有翻到半张地契、半张银票……因为沈伯和盛文郁早已将沈家庄变成了一个徒有其表的空壳。
达鲁花赤的表情逐渐变得难看起来,越想越是不对劲,回身问道:“典史和巡检呢?他们两个去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县尹和主簿均是摇头,表示已经许久未见其人影。
“混账!这二人关键时刻倒没了人影!”达鲁花赤气得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随手在旁边捡起了一个花瓶将其摔得粉碎。
正心烦着,院门外又跑来一名报信的元兵,离老远就开始喊:“不好了!不好了!”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县尹知道达鲁花赤正在气头上,率先斥责了这名元兵一番,“慢慢讲,出什么事了?”
元兵哭丧着脸道:“县衙里的牢狱被人给劫了,不仅将大多数囚犯都放了出去,那姓陆的老头也不知所踪了!”
“你说什么!”达鲁花赤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气得不知所以,这已经吃到嘴里的肥肉竟然被人从牙缝里给偷了出去!怒吼着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糟了!”县尹猛地一拍大腿,看向达鲁花赤道:“大人,我们莫不是都被那两名衙役给耍了!”
“此话怎讲?”
“这沈家的家眷怎么会如此巧合地出去探亲?整个庄内也连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搜不出来,只能说沈富早有准备!而且那两名衙役既然劝我们立刻集结人马来沈家庄拿人,他们为何突然又没了踪影?”
“你的意思是……”
“定是这二人蒙骗了我们,将我们骗来此处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为的就是趁虚而入,帮沈富救走陆氏家主!”
县尹说罢看向来先来报信的元兵,急声问道:“牢狱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回话的元兵道:“大人们将县衙的人都带来抄家了,看守牢狱的也不过寥寥数人,待我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牢门已经大开,几名狱卒都已经断气了,仅剩下几名行动不便的囚犯没有逃出去。”
县尹追问道:“那剩下的这些囚犯有没有说什么?”
“劫狱的人都蒙着面,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有一件事现在回想起来倒有几分可疑。”
“什么事?”
“大人们刚带兵出去的时候,典史和巡检也鬼鬼祟祟地出去了,他们二人扛着一个黑布袋子,看上去里面装的是个活人!我本以为他们是受了大人们的吩咐便没有多问,没想到……”
县尹自认为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分析道:“如此看来这黑布袋子里面装着的很有可能就是陆氏家主了……
他们先是将我们所有人骗到这里,然后浑水摸鱼将陆老头给偷偷带了出去,最后又伙同沈富趁虚而入,将县衙弄得大乱,这样他们就有充足的时间逃离。
没想到这二人竟如此胆大包天,敢将我们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
“难怪这沈家庄内连个毛都不剩,原来他们早就算计好了!”达鲁花赤勃然大怒。
“来人,立即查探他们往哪个方向逃了,坏了我的好事我一定剥了他们的皮!”达鲁花赤气死败坏地吼道。